难怪王潘惊惧颤抖。
    三千二百金元，其实已经超过整个虎威赌坊现在所能赔付的现钱的极限。之所以接了这一把下注，还是他的侥幸心理作怪。
    对方这少年，连赢三把四把，倒也罢了。
    连赢七把，这种机率是少之又少。
    连赢八把，凤毛麟角。
    连赢九把那种情况，除了作弊出老千，就是运气好到逆天。
    现在事实证明了，这少年人的运气确是好到逆天。
    那么问题就来了，三千二百金元，整个虎威赌坊的现钱根本赔付不起。即使赔得起，只怕也要老板王豹倾家荡产。
    整个赌坊各赌桌的赌局全部停了，所有的赌徒都涌向这边，将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看热闹。
    他们之中多数人都在这赌坊中输了不少钱，巴不得赌坊倒霉，好让自己出一口恶气。当即便有不少人幸灾乐祸地喊了出来：“庄家输了，就赶紧赔付金元啊！傻愣在那里作什么！”
    众人纷纷起哄。
    晋凌微笑不语，看着王潘。
    后者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憋了好久，才像溺水者挣出水面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一般，指着晋凌，喝道：“小子！你作弊！出老千！”
    在自己手里给赌坊输了这么多钱，老板王豹肯定不会放过他。现在只有给这小子安上一个作弊的理由，才能让自己免于受责。
    听了这话，众赌徒轰然。也是，若不是做弊出老千，这小子怎么会有这样逆天的运气。从五枚金元，一直赚到了三千二百金元，这种神异之事，只有在一些幻想话本小说当中才会出现的吧。
    “出老千？”晋凌眼皮一翻，“王管事，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捉奸在双，捉贼拿赃。下注之时，那骰盅一直在你那伙计和你的手里，离我至少四五尺远，不管是骰子还是骰盅，从未经过我的手。说我出老千，证据呢？”
    “这.......”王潘无言以对。确实，从来到赌桌，到现在为止，这少年人真的是碰都未曾碰过骰盅或骰子一下。即使这少年暗中使用了仙力，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说我连赢九把？不对吧，我记得我之前输过一把，应该是赢九输一，对也不对？不对，输了好几把。”晋凌继续说道。
    王潘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你输那一把，那几把，都只输了十个金元好不好。赢大输小，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再说了，你说我连赢九把是出老千，那我问你，你们赌场开张以来，有没有客人是连输九把，甚至更多的，十几二十把的？”晋凌继续追问。
    这还真不好说。王潘刚在想着，不少好事的赌徒已经叫了起来：“怎么没有，我记得四个月前，手气走了背字，一连输了十一把！”
    “我输过十四把！”
    “我有一个月输得自己都晕了，反正是输出去一辆马车还有一栋宅子！”
    .......
    众赌徒或真或假地说着，声势浩大，说起自己的惨状来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只说得王潘及赌坊的一干工作人员，目瞪口呆。
    这么一说下来，自己等人岂不个个是该下地狱的骗子恶棍？
    “王管事，你都听到了。”晋凌悠哉地说道，“如果说我连赢了你们几千金元就是出老千作弊的话，那么这么些输钱给你们，连输十几把的客人们，甚至输得光屁股，卖车卖房的人，是不是都可以骂你们赌坊作弊，出老千？”
    这番具有煽动性的话一说出来，众赌徒们的眼睛更红了，围上来怒骂攻讦，大有要生吃了王潘等人之势。
    王潘心中大慌，眼见形势有控制不住的趋势，急忙向四周的赌坊打手们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吗？看不见有人捣乱生事啊！上啊！把这出老千的小子的腿打断！”
    七八名恶形恶色，绘着纹身的赌坊打手们，持着长棍、砍刀等武器，将赌徒们推挤开一条路来，来到了晋凌面前。
    赌徒们愤慨归愤慨，见到赌坊的打手们要动真格，倒没有人再敢叫嚷。即使其中不乏仙士，也都识时务地缩起了自己的尾巴。
    “上！搜他的身，他身上肯定有出老千的东西！”王潘大声喊道，努力给为晋凌营造一个出老千的形象。
    众打手们的眼睛原来一直吊在占了半张赌桌的金元上，闻言才如梦初醒，挥着武器，向晋凌打来。他们也都是仙士，不过肯为赌坊看场子，修为就很一般了。
    所以，围观的赌徒们只听见几声惨叫之声，几个打手就鼻青脸肿，损手断脚地退了回来。
    也不用别的，少年人只使出了简单的“八合柳拳”，一两招之间，直接退敌。
    “原来是个练家子！”赌徒们还没来得及给这少年人担心，马上又都恍然大悟。有些有心人便想道，难道这少年人是专门来找虎威赌坊麻烦的。
    打手们倒了一地，在地上打滚痛呼，王潘的脸色更加难看，很有惧意。看着少年人轻松自如地捏着拳头向自己走来，他不禁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按理说这王潘也是个仙士。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差得太远。
    “少、少爷.......别、别动手，有话，有话好说。”他艰难地说道。
    “既然开了赌坊，就要愿赌服输。”晋凌说道，“把我的钱赔付了！否则.......”他看向赌坊四周，“我现在就把你这什么病猫赌坊给拆了，你信不信？”
    他将威虎赌坊说成是病猫赌坊，众赌徒大为解气，其中有不少人笑了起来。
    王潘咬着牙，苦着脸说道：“少爷，三千二百金元，不是一个小数目。需要，需要筹措筹措......”
    “那就赶紧去筹措，我给你半个时辰！”晋凌说道。
    王潘咬着牙，要去将这事报告给老板王豹。届时让老板好好地来收拾这臭小子。
    晋凌一把扯住他不让走：“你干吗去啊？”
    “不是，不是要去给你筹钱吗？”王潘也愣了。
    “你别走，让你手下的人去就行。”晋凌说道，“你走了，谁来陪我继续赌啊？那些一个月只拿几个银元的伙计们，够格吗？”
    “你还要赌？”王潘觉得自己要疯了。都赢了三千二百金元了，你还没够？
    “当然！手气这么好，我要趁机再来一把大的！全押了！你快些摇骰盅啊！”晋凌一副非常期待的模样。
    王潘要哭了，真要哭了。刚想拒绝，少年人眼睛一翻，一股森然的冷意从身上散发出来，让人全身寒栗：“怎么，你们赌坊要拒绝客人下注？这生意，是不想继续做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