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情忽地变得紧张，“我没醒来的那几年，每次过年应该也是他们陪着你吧。”
    叶蓁努力克制着眼眶的酸胀，勉强一笑：“当然了。”
    “那就好。”张月玫舒了一口气，又问：“那..陆家那边呢？”
    “你和陆擎..最近怎么样？”
    她试探着问：“他..有说过让你回到陆家吗？”
    叶蓁手上一僵，垂眸道：“他没有，他母亲有这个想法。”
    “他母亲？”
    叶蓁眼中划过一丝别扭，轻声道：“就是..陆夫人，算是我的外婆吧。”
    她到现在还不习惯称楚菲为外婆。
    张月玫轻叹了一口气，“蓁蓁，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姥姥，你希望我回陆家么？”
    “陆擎找了你好几年，凭着这份坚持，我相信你回到陆家后，他不会亏待你。”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打算。”张月玫神情变得凝重，沉声道：
    “乔静娴为什么轻视你，不就是因为你的出身普通么。”
    “倘若有了陆家的庇护，以后她江家还敢再轻视你么？”
    叶蓁一愣，“姥姥，你就是为了这个。”
    她咬了咬唇，一种难以名状的苦涩感涌上心头。
    她不是不记得，当初乔静娴是如何当着她的面，以一种高傲而轻蔑的姿态说出那些门当户对之类的话，她不是不感到羞辱，只是比起这些，她更在意母亲的声誉。
    但她没想到，张月玫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倾向陆家..
    以陆家的显赫，乔静娴确实无法从出生对她加以挑剔，但是..
    “蓁蓁，我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到底要怎么选择，还是要听从你自己的心，我不希望你后悔。”
    “我知道的，姥姥。”叶蓁轻声应道。
    “但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个，我有件事想要问您。”
    “什么，你说。”
    叶蓁神色复杂，她默然片刻，低声道：
    “姥姥，我到底..和宁弘景有没有关系？”
    “什么？”张月玫没听清。
    叶蓁深吸一口气，双眸直视张月玫，一字一句道：“我的生父，到底是谁。”
    “嘶——”
    张月玫被针戳中，低呼一声。
    叶蓁立刻握住她的手，“没事吧？”
    张月玫勉强一笑，“没事。”
    “您眼睛不好，太危险了，别织了，这围巾这么长就够了，我戴着正好。”
    叶蓁话音落下，忽地意识到什么，她猛地抬头，对上了张月玫略微闪躲的目光。
    她的心一沉，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第285章 没能给你爸生个儿子一直是我的遗憾
    大洋彼岸，道森家族庄园，夜幕。
    凯瑟琳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沉默地看着男人为自己包扎伤口。
    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是沾满了鲜血的绷带和纸巾，男人嘴里和右手各拉扯着两端，极为艰难地替自己的包扎打了个结。
    忙完这一切后，他已是满头大汗，失血过多加上疲惫，导致他虚弱地靠在床头上，面色苍白，有气无力。
    这幅画面看的凯瑟琳既心疼又伤感。
    即便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仍旧不愿意让她触碰他，宁愿独自忍受痛苦……
    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瞬间包围了凯瑟琳，她低下头，精致的妆容无法掩盖眸中的黯然和憔悴。
    她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弗兰克或许能够忘记那个东方女子，但事实证明，是她错了。
    沉默半晌后，她缓缓抬眸，轻声道：
    “你要喝水么？我去给你倒点水吧……”
    “不用了。”
    弗兰克挣扎着坐起身，伸手去够一旁的外套。
    凯瑟琳生怕他又撕扯到伤口，立刻将外套递过去盖在他身上。
    待弗兰克呼吸平稳后，她犹豫着开口：
    “我知道，你的女儿在父亲手里，你也是因为她才留在家族的。”
    “威尔逊的事实我听说了……”她面色凝重道：
    “亚瑟刚刚当选市长，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利于他目前的形势，既然人是你杀的，以父亲的性格，肯定要让你当替罪羊，你现在应该无法离开德州了。”
    弗兰克眼中浮现一丝讶异，随后沉默地点点头。
    方才和乔治的谈话她并不在场，能够推断出这些确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父亲安排了人手在你女儿身边，这也是你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但你听我说，我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弗兰克倏地抬眸，已经恢复清明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希冀，他刚要说什么，右手却不经意间在外套的背部摸到了一个质地坚硬冰冷的小圆球。
    “怎么了？”见他神情突然冷下来，凯瑟琳问。
    弗兰克右手捻起那个小圆球，圆球闪烁着极其微弱的暗光，诡异而神秘，如果不是在黑暗中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下一秒，他右手用力，小圆球被捏的粉碎，四分五裂地躺在他的掌心。
    “是窃听器。”
    他盯着掌心已经报废的窃听器，黑眸逐渐冰冷。
    “什么！”凯瑟琳眉头一皱，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谁放的？”
    弗兰克眯了眯眼睛，大脑开始回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逐一排除后，一个年轻英俊的面孔在他脑海中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