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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陪我挂热搜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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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抹寒影闪过,当先那头老鼠瞬间就被抹了脖子,红色的血泼了一地,老鼠临死前发出刺耳的吱吱惨叫。
    剩下的老鼠受此惊吓,在原地跟谷小草僵持半晌,居然作鸟兽散。
    看到这一幕,那老道人居然比谷小草还要惊愕,他抖着手上的烟袋指着谷小草问道:“你,你是何人?”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你这个邪修为何敢来我元宝派作恶?”
    “元宝派?也管得太宽了吧?我这不是已经都在你们山门外面了吗?”
    老道人鼓动着嘴唇,嘟嘟囔囔的似是在埋怨,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在缓缓后退。
    还没等谷小草回复,只听他大喊一声“看招”,实则是趁机虚晃一枪,忽地化作几束黑烟在空气中散掉了。
    谷小草环顾四周,只见树影深深,寒鸦啼鸣,就是不见对方气息,看来被这个老道人给溜了个没影。
    地上的老鼠尸体在血泊里蜷缩着瘫成一团,甚至四肢还在颤动,这老鼠黑色皮毛闪着油亮的光,肚皮溜儿圆,也不知吃了多少人,看上去恶心至极。
    谷小草泄愤般地往老鼠肚子上踹了一脚,忽然想起一个非常恐怖的念头。
    灭花他不会被老鼠给吃了吧?!
    谷小草慌忙剖开死老鼠的肚子,只见伤口处好像气球漏气一样飞出无数黑色的影子。
    和那老头手中烟袋里飘出的影子不太一样,经过老鼠撕咬,这些影子都变得有些残缺不全,它们发出了连绵不绝的哭泣和惨叫声,在空中游荡着消散。
    谷小草本来也没有多少头绪,只好追住一个迟迟没有消散得影子,跌跌撞撞向前跑去。
    也不知在山里绕了多久,那影子钻入一处山岩缝隙之中,想来里面定有几分古怪。
    谷小草拔剑猛然劈砍在山石上,灵力冲击之下,山体发出沉闷的崩毁声,一阵山摇地动,原先的缝隙裂出一块巨大的口子。
    缝隙处倒没什么动静,只是一只硕大的老鼠从山侧另一处缝隙逃窜出来,发出吱吱怪叫。
    谷小草提剑就追,她纵身踏上嶙峋山岩,将那只老鼠逼近一堆怪石夹生的四角。那老鼠还待要逃窜,谷小草剑影四散封堵了所有逃生路线,将其砍瓜切菜般抹了脖子。
    随后,谷小草故技重施割开老鼠鼓囊囊的肚子,恰好看到在老鼠的腹腔内,自己追的影子和另一小片影子缓缓地融合消散了。
    不知那影子是什么东西,但终归是这些老鼠的食物,它们此前被这些老鼠撕扯分食,但聚拢在一起的本能还在。
    她暗自猜测着,只要追踪这些影子走,总能找到所有老鼠的藏身之处。
    谷小草跟着飘飘荡荡的影子又杀了两只老鼠,当杀到第五只的时候,她正将那只老鼠堵在一处天然树洞附近。
    此时,四周响起飘渺的乐声,如同碧海生潮,渐渐侵扰灵台,使人心神恍惚。
    听闻乐声,谷小草发狠咬破唇角,保住一分神智清明。
    她执剑送出,那只老鼠在剑下扭动挣扎,剑锋已经戳入鼠皮三寸却迟迟没有再度施力。
    忽地,谷小草剑锋一转,向着身后刺去,三尺青锋抵在了那邪修道人的喉咙间,终于逼迫其显露了踪迹。
    老道人已经召回了须尽欢,这法器已经显露出纺锤多孔状的本体,乐声便是由此发出,看上去这邪门的法器竟是一种乐器。
    道人丢了许多老鼠,又在心中衡量双方实力,舍不得放法器以卵击石,属实算进退两难。
    他恨意铭骨,眼中血丝遍布:“这位道友,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赶尽杀绝。”
    谷小草才不吃这一套,她仍拿剑抵着对方脖颈命门处冷声问:“你将你这邪器放在我山门附近是何居心?我两个小师弟又被你藏去了哪里?”
    老道人没有应声,倏忽间谷小草感觉身后风声袭来,须尽欢乐声又起,对方竟想以命相搏,驱动最后一只老鼠配合自己两面夹击。
    谷小草忙紧守灵台,心神合一。
    她运剑如风,境界更是比那不入流的邪修高了不知多少重。
    只见她将身翻折后跳,翩若惊鸿间接连刺出两剑,其中一道剑光直刺入老鼠眉心,将其从头劈作两半,红的黄的流了一地。
    与此同时,剑光游走处灵力四逸,平地起来一道狂风,将树叶卷的四散飞舞。
    老道人灵力与之对撞,终究力有所不逮,跌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他手中的须尽欢咔嚓一声,裂出一道缝隙,无数鬼影哀泣着逃逸而出,在半空中渐渐消散了。
    谷小草的剑再度抵上了老道的喉咙,刺出一道血痕。
    那老道走投无路,吓得一步跌在地上连连讨饶: “前辈,这位元宝派的前辈,有话好讲,咱们有话好讲啊。”
    “那你老实交代。”
    老道人眼珠滴溜乱转,嘴上果断低声下气:“好,好,我老实交代。”
    原来,此人诨号鬼哭道人,果然是个不入流的邪修。
    谷小草细细端详下,发现对方的修为低微,不过是靠占着邪器须尽欢的便宜才能跟自己打个有来有回,实际上就是个武力值比胡拉拉还低的“战五渣”。
    “前辈,我冤枉呐,我是真的不知道您在树后面,那些鬼影是死人的残魂而已,这林子里阴气重,我就是来拣拣残羹剩饭,喂喂我那些小宠物。您看,我修为低微,真的没害过活人。”
    “你不老实,以为我不懂须尽欢的底细是吧?”
    谷小草挥剑斩落对方一只小指,鬼哭道人捂着手惨叫一声,落指处白骨森森、血流如注。
    “我老实交待,这一回我真的交待了。”
    对方到底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才终于有了些老实话。
    “我与贵派确实是无冤无仇,只是听说你们元宝派人多下山历练赚钱,就动了贪念,想着把我那法器放在门口,说不定有那来来回回的弟子——额,但是我没得手,真的没得手!”
    谷小草:“我有个师弟失踪了,你见过他吗?”
    鬼哭道人:“哎呦喂,我冤枉啊,我的姑奶奶,我真的没碰见过您那小师弟呐!”
    “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剑光一闪,又是一根手指落地,鬼哭道人惨呼不绝,他颤着手摸索到自己落在地上的断指,眼中流出两行血泪。
    “我说了没有——便是没有,真是欺人太甚!”
    似是要鱼死网破。
    须尽欢碎作一地碎片,鬼哭道人又面若金纸吐出一口血,那血液在地上蜿蜒。
    一股并不似人间的寒凉渐渐从四合八荒侵染而至,如泣如诉的乐声响起,好似最后的哀悼,一道道鬼影从须尽欢中飘出,缠绕在谷小草的四周。
    “你杀的了我,杀的尽天下众邪吗?多的是人道貌岸然,偷偷走了邪路,你们元宝派也没什么好东西,将人往绝路上逼……”
    鬼哭道人似疯似癫的喃喃低语,最后几近喑哑难闻。
    在乐声里,谷小草终究灵台难守,神思都沉入了某处陌生的回忆。
    回忆中,她化作一位贫寒书生。
    那书生也曾有过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却终究是书生意气一场,触怒了官场,得罪了小人,落得个家破人亡、贬谪异乡……
    乐声飘渺悠长,完全带入此人后,随着那悲欢离合心绪浮动,回忆到激愤难愈处,无数自毁的念头席卷上心头,谷小草渐渐忘了自身到底是谁,数度想要提剑自刎。
    灵剑已是抵上喉咙。
    书生寥落一人,走了登仙路,本以为挣脱红尘,便能平步青云。
    他曾想锄强扶弱、惩恶扬善,也曾想回首前尘一场、释然坦荡,却未曾想落入邪修之手,成了对方炼制须尽欢的药人。
    他暗暗积存实力,绝境反杀出来,未成想一身经脉术法定性,可谓人人喊打,再难回修行正道,本身就成了恶……
    谷小草的眼神空茫恍惚,剑锋在脖颈间划出深深的痕迹,殷红血色如涌泉。
    亦是回头无路,亦是资质平平、前途渺茫……他不知该恨天亦或恨己,渐渐也被恶侵染,忘了初心……
    活着做什么,已是被世人厌弃,不如去死——
    不,我好像不该是这样的,似乎还有一些人在等我,还有没有做完的事要去做……
    正邪相对、清浊不容,即是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自己却不该自轻自贱至此。
    天若不仁,合该逆天!
    只见谷小草那身叠满符箓的“乞丐装”无风自动,衣上的符箓检测到谷小草灵台不稳,落下许多张清心符沁入谷小草心神之中,保了她一命。
    谷小草找回被“须尽欢”迷惑的神智,那道人构建的幻境随之破碎,她大汗淋漓惊醒,执剑在手,周身的灵气几乎凝为实质。
    剑身舞动刮起一股凛冽的旋风,将鬼影纷纷荡涤而清,须尽欢乐声一止——
    “猫戏老鼠,天道何其不公!”
    须尽欢裂开一道缝隙,鬼哭道人最后留下这一句话,化作黑雾状哀嚎着被吸入法器,看上去遭受了反噬。
    与此同时,须尽欢的裂缝中吐出一个昏迷的人来,谷小草一看,正是灭花师弟。
    第三十二章 [v]
    顾不上已经被打坏的“须尽欢”,谷小草立刻上前查看灭花的伤势,发现他只是被打晕昏迷,其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少。
    灭花这师弟,不知该说他是倒霉还是幸运。
    招引仙墟围观者甚众,偏就他被炸开的回影石割破喉咙命悬一线。可若没有此番经历,他也拜不进元宝派山门。
    如今那么多弟子中,又是他倒霉叫那鬼哭道人看上,可折腾这老大一圈后偏偏稀里糊涂的平安无事。
    这时,谷小草又感到身后一道气息走近。
    谷小草猛然转身,剑风已至。
    “谁?!”
    蒋由惊道: “是我啊,谷师妹!”
    幸亏蒋由躲得及时,只是他背后的树干被谷小草的剑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谷小草收起剑,强迫自己从纷繁杂乱的情绪里抽离,有些内疚的看着师兄,讷讷:“对不起啊,师兄,我还以为又是一个邪修。”
    “又是?”
    “我,我,刚刚杀了一个邪修,就是那个须尽欢的主人。”
    谷小草不愿回忆起鬼哭道人死前的样子,哪怕对方是个手上沾染无数人命的邪修。
    头顶忽然覆上一抹温暖,蒋由缓声道:“你没有错,灭花师弟是你救下来的吧?回去好好睡一觉,一切都过去了。”
    谷小草低低应了一声。
    “灭花师弟已经找到了,咱们带他回去,你肯定累了,待会我给你熬一杯姜茶,喝完就去睡一觉。”
    蒋由的声音絮絮叨叨在耳边回响,谷小草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提前喝了一杯姜茶,又裹在了厚实柔软的羊毡披风中,从指尖到心口终于渐渐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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