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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血是止住了,同时也要了裴庭大半条命,若是想让染柒醒来,甚至恢复过来,那必须要更多的血液,看她儿子这架势......这是为了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啊!
“裴庭!停下来!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你真的会死的!”秦月儿忍不住了,眸中含泪,直接对他大喊。
那是她十月辛辛苦苦怀胎生下的儿子啊......那是她看着长大的儿子啊......她怎么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
她怎么能......
会死么...
裴庭垂下眸看着正昏迷着的染柒,此时的她脸色虽然惨白,却平静的如同深睡,就像之前每晚他突然惊醒时看到的那般,总会让他觉得她再也醒不来了。
他眸光沉沉,眼中似是蒙上了一层黑黑的雾霭,他顿了顿,低低地说道,语气十分微弱,“母妃...孩儿不孝,要是我真的...如果我...真的死了......不要告诉她,就...就说我趁着她昏迷的那段日子...去...去了一趟边关,至今...未有任何消息......”
“还要告诉她...不要......忘了我...她...总是...那么的...没良心,我真...真怕......”
秦月儿捂着嘴,眼中含着泪,拼命地摇头,她说不出话,她想要拒绝......
最后裴庭十分郑重地对她说了一句,“母妃......我很爱她...真的...”
真的很爱啊...
秦月儿闭了闭眼,眼泪不住的滑落,他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对他说道,“我不会为难她......”
裴庭手上的动作依旧未停,染柒脸上逐渐开始有些血色,裴庭的脸却愈发灰暗,他看着她脸上浮现的一丝血色,喃喃道,“其实...我...一直很想...看到一个...会跑会跳...的柒柒...只可惜......”
“够了!已经够了!”秦月儿崩溃地大叫,她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不能上前去阻止,裴庭在用内力,若是冒然打断,必将反噬,到时候柒柒和他都会有危险,但看裴庭的这个样子似乎是想让染柒完完全全的好起来,她怎么能让他这样做!
已经够了啊!好好活着不好吗?!
“裴庭,够了!停下来!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要是...柒柒醒来看不到你怎么办!你想过吗?!”
“母妃求求你,停下来好不好...求求你...停下来啊......”秦月儿撕心裂肺地大喊,那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儿子啊......她唯一的儿子,是她在这个陌生的朝代里唯一的血亲,她怎么能就这样看着他去死?怎么能!
最后秦月儿支撑不住跪在地上,喃喃道,“你父皇还在边关呢...他都没见你最后一面...你怎么舍得......”
裴庭声音细微无力,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看着手腕上仅剩的几只嗜血蚕,“来...不及了...我停不下来了...母妃...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好爱她......”随后他看向染柒红润的脸,仔细认真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的容貌刻在骨子里,语气坚决,“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第111章 (为水怪加更)谋夺长公主的大奸臣(49)
他不知道柒柒会不会醒来,母妃说过,人与人之间的血液不一定都能融合,每个人的血型可能不同,他在拼——
若是能融合,但他却并不知道要多大的血量才能让柒柒活着,于是便用了最老套的办法,便是尽自己所能,将他能够给她的所有血都给她,她活着,才是他所愿。母妃说够了,但是柒柒还没醒,怕是不够的吧...他拼不起...她的命,他不敢冒险啊......
但若是不能融合......他的手碰了碰她的脸,不能融合,他可以陪着她一起死...下了九泉他还可以护着她...
......
染柒醒来之时,已是第五日夜。
她慢慢睁开眼看着床帘发愣了一会,头昏昏沉沉,好一会,有些缓过来后,她才慢慢回想起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她记得当时她躺在床上,突然觉得腹中绞痛难忍,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下身源源不断有东西流出的感觉是那么明显。
昏过去前的那一刻,她便意识到...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她转过头,有个侍女正趴在桌上打着瞌睡,她并没有看到裴庭,她心里竟是有些失落还有些疑惑,她昏迷之时,其实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的流逝。
但她醒不过来,她很累很累,她想安静地闭上眼睡一觉,却总有一个烦人的声音一直在叫她柒柒,她不知道是谁,只知道那声音太过悲怆和痛苦,那一声声就像是敲在她心里,让她万分难受,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好像还有个人未见,但是那个人是谁她却忘记了...于是她拼命让自己不要睡过去,她开始漫无目的地去寻找那个声音。
只是...她找了没多久,那声音便消失了,而她却再也睡不着了。
随后,不知过了多久,她便醒来了...没想到她居然没死......只是裴庭呢?
那梦中一声声悲怆的声音似乎还在她耳畔回荡着,让她心里有种窒息般的难受。
那是...裴庭在叫她...一声声的...持续不断的......
只是...为什么会突然没了呢?
她心底里突然升起了莫名的恐慌和...无由来的恐惧,直觉告诉她裴庭一定出事了,不然他怎么可能不在她身边!
他到底怎么了!!谁能告诉她?!!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太大的声音,身体还有些虚弱,她艰难地起身,伸出手将床边放置着的花瓶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