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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闹动静还挺大的,有人出去叫了何广亭,“顾宜春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说顾女士是他死了的女儿,还说他女儿其实没死,是偷了东西跑了。”
“这都什么烂七八糟的!”
何广亭又叫人去找宋雁秋,急急忙忙跟人到了最里头的宴会厅。
顾宜春这时候已经稍微冷静下来了,人也站了起来,不过嘴里还是没停点,依旧在说顾棠是他女儿。
“误会!误会!”何广亭进来就先道歉,然后去捂顾宜春的嘴,“人是温莎联邦来的,虽然姓顾,怎么就是你女儿了?”
顾棠完全不搭腔的,跟顾宜春辩解就是他胜利了,她反而道:“赶紧叫医生来给他放放血,也许就好了呢?”
这时候放血疗法虽然走到了末路,不过这个梗大家都是知道的,屋里人又笑了起来,顾宜春虽然听不懂,不过脸还是涨红了。
他死死拉着何广亭,道:“她是顾棠!她是我女儿!她九月偷跑的,你不说她是去年九月才出现的吗?这就是证据。”
霍尔曼爵士脸色铁青,严厉地道:“他说了什么!”
何广亭老老实实说了,到了这个地步,都不用顾棠去解释,没人相信顾宜春。
顾宜春有个女儿不假,可没人见过她,去了乡下直接就病死了。
最关键的是,顾宜春几次三番想要顾棠手上的罐头方子,不管是同在温莎人手下做事的商人,还是在这些人跟政府还有温莎人中间充当翻译以及粘合剂的何广亭都知道。
甚至那个一万银元跟笑话似的报价,也都传开了。
总督府的人同样知道,顾宜春私下还找过他们,说担心顾女士一个人忙不过来,要分担风险。
所以没人觉得顾棠是顾宜春的女儿,都觉得他想搞吞并。或者退一步,还是想要肉罐头的配方。
霍尔曼爵士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我希望你明白你在做什么!总督府是绝对不会支持你这种行为的!”
顾棠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顾宜春面前。
再解释说这一切都是顾文月来了之后才发生的,再解释说都是顾文月撺掇的,但是罪魁祸首还是顾宜春,他是真正动手脚的人,是他逼死了原主。
顾棠看了何广亭一眼,然后缓缓地问:“你说我是你女儿?”
顾棠今儿这打扮,尤其是带跟的靴子,还有头上的帽子,让她比顾宜春高了半头。
再说一个挺直腰背,一个被人压着手臂,这气势上也不一样啊。
顾宜春破口大骂,“你烧成灰我都能认出来,你就是顾棠!”
何广亭满头都是冷汗,一句句翻译。
“我从生下来就叫顾棠,从来没有改过名字。”
旁边霍尔曼夫人点了点头。
顾棠又道:“第二个问题,你想要我的罐头配方?”
顾宜春也不算太笨,正要开口,强行忍了下来,他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我送你去温莎留学,就是让你去学食品的,没想到你学成归国,居然偷了家里的钱跑了,你还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父亲。”
顾棠笑了笑,“你想用一万银元买我的配方?”
顾宜春停了一下,特别大义凛然道:“我们都是为温莎联邦效力,这方子是属于温莎联邦的,不是你的!”
何广亭都有点不忍心了,他木着脸把这句话翻译了过去。
顾棠道:“听说你跟细川利央吃过饭?你想好了再说,报纸上有的。”
“怎么,吃饭你也要管的?”顾宜春还挺硬气。
顾棠回头看了一眼总督,虽然前头的话听起来更为重要,但是她实际上想说的,是后头的话。
“我特别好奇,根据你刚才说的,你有个女儿,去温莎联邦留学,今年夏天坐船回来,然后被你关到了老家,9月初跑了。你为什么没派人找她呢?”
“你为什么要在12月份说她死了呢?”
“结论很简单——是你害死了你的女儿!”
顾棠想在大庭广众下说就这一句“是你害死了你的女儿”。
顾宜春愣了一下,“你胡说八道!你就是我女儿!你偷跑了,我根本没有杀人!”
“让我们来想想——”顾棠回头看了看总督,“如果我是你的女儿,会发生什么呢?罐头配方你到手了,十二月死的那个女孩子……连姓名都不会有。”
房间里一片惊呼,顾宜春头有点晕,“你就是我女儿!根本就没有死人!”
“那你葬礼是办给谁的?我记得很清楚,报纸上说你女儿突发重病,为了安全尸体是火化的,等于说死无对证了。你那个时候就在为今天做准备了吗?”
要说过度解读,没人比顾棠更在行了,她不仅仅把顾宜春绕晕了,她还把屋里一堆人全带进了她的坑里。
“太可怕了。”
连何广亭都稍微走开了两步。
“我——”顾宜春皱起眉头,他忽然发现他解释不清了,“她要嫁给太子爷的!她跑了,她只能病逝!”
顾棠眼睛眯了起来,“人人都知道废帝跟东瀛走得近,你是想吃里扒外?”
行吧,彻底死循环了。
这时候外头又有了声音,宋雁秋跟顾文月来了。
顾棠是被背对着她们站着的,宋雁秋没看见人,前头去叫她们的人跟宋雁秋是这么说的,“顾宜春非说顾女士是他女儿,你赶紧去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