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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棠回家的路上专门去菜场买了一兜白萝卜跟土豆。
她一进家门,就看见闻红喜正打扫卫生,武家三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说真的,她都觉得闻红喜早年是先把自己给洗脑了。虽然这家里看着是她做主,但是看看她过得什么日子?
武有财什么都不干,武大海什么都不干,武玉洪依旧是什么都不干。
听见动静,闻红喜抬头扫了一眼,看见她手里提着菜,冷哼一声,道:“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买菜?怎么,服软了,你倒是再硬气——”
话没说完,她就看见顾棠手里提的是什么,“你买的这都什么!土豆?白萝卜,一点肉没有,他们能吃饱?”
顾棠不紧不慢换了鞋,“这不是给他们吃的,这是我练习用的。”
闻红喜顿时噎住了,她以为顾棠服软了,原来只是她的误会,这让闻红喜更生气了。
“一会晚上去奶奶家吃饭!奶奶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红烧肉!你妈不许去!让她自己吃土豆萝卜去!”
这完全就是自作多情了,顾棠冷冷扫了她一眼,东西放到厨房,转身回到自己屋里。
闻红喜气不过,上来咚咚咚几个拳头砸在顾棠门上,“你婆婆来了你就这态度!你敢对你妈这样?”
“我敢。”
还隔着门,两个含糊不清的字就把闻红喜点燃了,她越发用力的砸门,“你给我滚出来!”
虽然是老式的三合板木门,还挺薄的,但也绝对不是闻红喜这种人肉老拳头能砸开的。
她哼哧哼哧几下,自己手先红了。
武大海胆战心惊,叫了一声,“妈,小心手,跟她有什么可吵的。”
被儿子这么一叫,闻红喜想起他们的计划来:自己跟她吵架,给武大海表现的机会。
虽然前头她还找了社区的人来“调解”纠纷,但是闻红喜完全没有两人才闹过一场的心虚感,她站在顾棠门口大声往里头喊:“要不是我儿子向着你,你看我绕不绕得了你!”
她这声音里都能听出喜气洋洋的算计来,要是这么低端的算计都看不出来,顾棠觉得她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很快闻红喜打扫过了她儿子住的小房间,大声招呼武大海跟武玉洪道:“走!去我那儿吃饭!我手艺好,她一个只会做煎饼果子的人,还是农村出来的!她什么好东西都没见过!她会做什么?撑死就是做面条!”
门啪的一声关上,屋子里整个安静了。
顾棠到了厨房,拿了个土豆洗干净。
上刀工课的这位老师,能用大切刀给土豆削皮,那土豆还没刀的六分之一大,有种用牛刀杀鸡的感觉。
动作快得像刀削面,但是削下来的土豆皮又非常薄,一点都不会浪费,两只手配合得无比纯熟,还能用刀尖挖掉小坑里的皮。
顾棠从来不知道削土豆皮都能削出美感来。
不过她现在还做不到这一点,但是她的手很稳,这就多添了几分成功的可能。
她给自己做了酸辣土豆丝,还拿肉沫炖了个白萝卜汤,一个人吃的正好。
其实闻红喜的话不能算全错。
原主最擅长的饭的确是面条。
但这是原主的问题吗?
她早上四点起来出去摆摊卖煎饼果子,十点回来还得伺候废物老公吃饭,下午出去进货准备第二天的材料,晚上继续给废物老公跟废物儿子做饭。
不做面条做什么?这可是最省时间的饭菜了。
搁正常人来说,都会觉得顾棠辛苦,但是搁武家,这就是没伺候好“当家男人”的大罪了。
正吃着饭,顾棠的手机响了,是原先一起卖早点的人,顾棠卖煎饼果子,这人卖各种粥跟豆浆,两人经常凑在一起,互相搭个伴。
“你都一个月没出摊了,真不打算干了?”
顾棠回了个“是,年纪大了做不动了。”
“唉,也难怪,没人给你帮忙的。我就是问问你,我家亲戚想做煎饼果子,你要是不做了,你那摊东西出手吗?”
原主做的是简易流动煎饼果子摊,基本就是一个炉子,一个平底锅,改装过的三轮车,再加两个天然气罐子,剩下就是些小玩意儿了。
十年下来,东西换过两轮,最近这一套换下来大概花了900多,尤其是那两个煤气罐,买的是最好的,比正常价格贵了50多。
顾棠回了消息,“500块,顺便告诉你我进货那家的底价。”
五分钟之后那边就回了消息,“可以。”
相隔不太远的闻红喜家里,他们四个已经上桌吃红烧肉了。
闻红喜今天是临时起意故意气顾棠的,虽然肉切成了薄片,但是红烧肉这东西得炖,不炖上三四个小时烂不了。
武玉洪吃得不太过瘾,道:“奶奶,今天的肉不烂,而且肥肉还有点腻,皮还是硬的。”
“过两天再给你做!”闻红喜承诺道,又转向她儿子,“刚才你表现的就挺好,你记得你们才是一家人,女人嘛,哄哄就心软了。”
武大海刚才是真的没想这么多,他想的是什么?
“……你早晚得落到我手里……”
他怕顾棠,他怕他妈一走,顾棠变本加厉的骂他,什么窝囊废,没出息,赚不到钱的废物。说真的,他听了一个月也没听习惯,而且越来越不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