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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试试肌肉松弛剂?”顾棠道。
又一针肌肉松弛剂打进去,凌朗原逐渐安静了下来,专家道:“所以躯体没有受到破坏……这说明什么呢?”
“外周神经系统是好的,只有中枢神经系统功能异常。”
专家兴奋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思路,我已经有了研究方向了!”
另一位专家继续道:“还有他所谓的对有活力的人体的渴望——”他的眼神落在了顾棠身上。
顾棠胳膊一伸:“抽血?”
专家笑了笑,“不着急,这么对他都是违规操作了,你的血等到了基地由专业人士抽取。”
到了晚上快七点,太阳下山,没有路灯的道路已经看不清了。五辆车组成的车队停了下来,岑长栋大声道:“就地休息!”又走过来小声问道:“凌朗原怎么样了?”
“虽然已经失去神智了,不过能测量到的一切生命体征都挺好。刚给他打了肌肉松弛剂,正在休息。”
岑长栋松了口气,看着顾棠道:“那你就别上卡车了,他不是说最想喝你的血,他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我们早上对付的那一拨,爆发力都高于一般正常人,你离他远一点。”
顾棠也没坚持,“好的。”
“行!”岑长栋道:“都来吃饭!”
顾棠跟在他身后,小声问了一句,“有红烧牛肉罐头吗?”
岑长栋回头看了她一眼,失笑道:“你倒是挺会吃。”
顾棠故意啧啧两声,“这个最好吃。”
“我去找找。”
不仅仅是岑长栋,还有下午进去度假山庄找她的那一队五个人,甚至整个车队一共十五人对她的态度都越来越友善。
虽然顾棠再没有说过什么我才是顾声的妹妹这种话,但是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种种的细节说的都是,顾声是我哥,我对你们熟得很。
到了七点多,太阳彻底落山了,岑长栋打开一盏应急灯,打开了纸质版的地图,“按照今天这个速度,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回去至少还得十天。”
“我们一直走人少的地方,只在城市边缘补给,尽快回到基地。”
岑长栋是这次行动的队长,他说话没人反对。
“好,两人一组守夜,一次三个小时,每晚三组,守夜的人第二天白天不能开车,还有——”
“我也可以守夜的!”贺然雪忽然插了句话,“我很能熬夜的,而且白天我又不用开车,我可以帮忙的。”
“不用。”岑长栋就冷冰冰说了两个字,“去拿夜视镜,刚才顾棠告诉我,凌朗原的生命体征正常,还是活人,红外夜视镜是管用的,另外他对热量敏感,所以晚上不能点火,注意隐蔽。”
“是!”
岑长栋说完,顾棠这才看了贺然雪一眼,“你哥哥一定没告诉你,长官交代任务的时候,最好不要插嘴?”
最后还用了疑问的语气,可以说是恶意满满了。
“然然,你不能这样对我。”
到这这部田地,贺然雪死死咬着她才是顾声妹妹怎么都不松口。
她也不能松口,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从风景区出来到现在,她见过的死人比她实验课上见过的死老鼠都要多。
“我知道我没有去山上找你,让你对我心生厌恶了,可是你也不能说我哥哥啊。他是个英雄,他知道他退伍的时候是因为什么?他是因为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不小心撞了肩膀,留下了暗伤,又不想转文职留在部队吃闲饭,所以才转业的。”
顾棠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原因。”
贺然雪一时语塞,这是顾棠跟她说的呀,怎么又不是了???
“你——你不能诋毁我哥哥。”贺然雪慌乱地说。
顾棠叹了口气,一句话没说,转身问道:“我睡哪儿?”
杨冠斌道:“你睡车上,前座后座都行,前座能放下来,后座还能再睡一个人。”
顾棠又把贺然雪一指,“我不想跟她一辆车。”明晃晃的排挤做得很明显了。
岑长栋扫了一眼贺然雪,道:“你睡帐篷。”
这一天不管谁,都是骤逢巨变,精神紧张了一整天,大家很快安排了睡觉的地方,连凌朗原都被人从大卡车上抬了下来。
毕竟大卡车上能睡得人挺多,叫他一个人占着有点过分。
杨冠斌还给顾棠拿了瓶驱蚊液,借机小声问道:“顾哥不是为这事儿退伍,还能是为什么?”
顾棠笑了一声,“我诓她的,你不觉得她脸色一变,紧紧张张的样子特别好笑吗?”
她声音不大不小,在空旷的原野里显得有些飘忽不定,但是因为要方便守夜的人,大家都聚在一起,所以这声音是人人都听见了。
当下好几声笑传出来,贺然雪眼圈都红了。
“贺然雪!你不能把我的忍让当成是你得寸进尺的资本!”
“不许说话!睡觉!”岑长栋理所当然拉了个偏架。
“是!”剩下的人也都回答的分外响亮。
顾棠跟另一位女专家睡在一辆车上,一开始她还问了两句顾棠学业上的事情,不过没聊两句,两人都秒睡了。
除了守夜的人不能睡,这晚上唯二没睡好的人有两个。
第一是已经失去神智,完全就是躺在一群美味食物中的凌朗原。第二是被气得头疼,又因为神经绷紧一整天,各种死法下场想了个遍的贺然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