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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比妈妈好多了。妈妈就会骂人。”
顾连欣慰地笑了,但是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他也受不了了。
他过得跟保姆似的,负责一家的三餐,还得洗衣服打扫卫生,这天晚上,他跟谢晓雯道:“要么咱们还是把孩子送幼儿园吧?”
“幼儿园不花钱的吗?”谢晓雯反驳道:“你去打听过没有,咱们小区旁边那个幼儿园多少钱?一个月两千!还不包括饭钱!你哪来的钱给你两个孩子上幼儿园?咱们的钱就够他们上一年!”
她声音尖利,听得顾连想捂耳朵,“好好说话,你喊什么喊?”
“我不喊你听得进去吗?你多大的人了,你说话之前都不过脑子的吗?你哪儿来的钱?你去卖血吗?你去卖肾吗?一个肾就两万,你长十个肾都不够你养儿子的!”
“你越说越离谱了!”顾连怒斥道:“睡觉!”
“我离谱?你们今天是不是偷偷吃肉了?”谢晓雯冷笑,“怎么,背着我偷吃挺开心的吧?”
“你怎么知道!”顾连惊得差点跳起来,“那两个小兔崽子!”
“好啊!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跟他们说不许告诉我?”谢晓雯怒道:“你个没出息的,偷吃都不知道扫尾,还敢教坏两个孩子!”
顾连这才放心,不是他两个儿子说的就行。
隔壁房间,两个孩子把父母两个的吵架听得清清楚楚,顾安拿被子把头一捂,“又开始吵了,我好想睡觉。我就说不要告诉妈妈的。”
顾宁道:“爸爸做饭可太难吃了,难道你还想吃他做的排骨?”
那自然是不想的。
但是他们想不想,也改变不了什么,以两个四岁小孩子的心机,他们能做的就是天天跟谢晓雯说顾连不好,但是这一点并不能让做饭好吃一点的妈妈留在家里,反而让两个大人继续天天吵架。
顾连在家一个月就受不了了,谢晓雯也受不了了,他在家干活,至少有一半的活她得重新来。
什么碗和盘子洗不干净,尤其是夏天,放个三五天再拿出来就得发霉。
所有的东西都是胡乱塞在冰箱里的,最里头的东西经常忘,也得发霉。
衣服不管什么颜色,不管是外头穿的还是里头穿的,不管是袜子还是内衣全都一股脑塞在洗衣机里。
这日子简直没法忍了!
谢晓雯换了个号码,又开始给顾棠发消息了。
“棠棠,你毕业了吧,原谅妈妈不能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家里实在是走不开了,你爸爸已经退休了,现在是他在家看孩子,你放心,妈妈当初只是想叫你搭把手看看你弟弟的,这也是人之常情是不是?现在他们都要上学前班了,妈妈一直跟他们说他们有个非常优秀的姐姐,他们一直吵着要见见你呢。”
过了半个小时没等到回音,谢晓雯又发了一条,“棠棠,你回来看看吧?妈妈知道你工作忙,但是马上十一了,你们公司应该有假的吧?你不想爸爸妈妈吗?爸爸妈妈都很想你。”
顾棠早上起来才看见这两条消息,昨天才跟花藕生视频了一下,她心情非常好,给谢晓雯回了一条,“不放假,不想,不回。”
连着三个不,把谢晓雯气得七窍生烟,她立即就原形毕露了,“你们什么公司!哪有国庆不放假的!再说你还是翻译,你工作时间是自由的,你是不是在敷衍我们!”
这条发出去,她发现她又被拉黑了。
这么一走神,她工作出错了,把该归档跟要去粉碎的文件放错地方了,这一下就捅了个大篓子,连累同事一起加班,遭到不少白眼还是最轻的,接下来还有通报批评,还专门因此展开为期一个月的安全生产大检查。
谢晓雯快要气死了,她给原先顾棠的室友欧音瑜发了个消息,“小欧,你知不知道棠棠在哪儿工作?我们这几年都没见她了,想去看看她。”
欧音瑜的消息倒是回来挺快的,“她出国了,意大利,联合国粮农组织。”
为这事儿谢晓雯胸闷了好几天,连跟顾连吵架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还偷偷去咨询了律师,“我们女儿赚了很多钱不养我们怎么办?”
然而等她说了具体情况,律师告诉她,“你可以告,但是胜率基本没有,首先你们有工资,能养活自己,而且也远远达不到贫困的标准。其次法律保障的是基本需要,法律能让你吃上白米饭,但是三文鱼刺身是不可能的。像上早教班,学外语,去私立幼儿园这样的诉求,法官基本不会支持的。”
“最后按照你说的这个情况,哪怕法官什么都不考虑,就要判你赢,对方也可以按照最低标准给你们,一个月一千六,你满意吗?”
谢晓雯花了两百块咨询费,就咨询出来这么个破结果,她自然是不满意的,她气得在律师事务所坐了一个小时才缓过劲儿来。
等回到家里看见地是脏的,衣服是脏的,顾连还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谢晓雯就更生气了。
“你女儿不要我们了!她出国了!”
顾连愣了愣,在家这么多天,辛辛苦苦干活,非但没有功劳,连苦劳也没有,他也忍不了了。
“那是你女儿!我一个人生不出来!要不是你对她不好,寒了她的心,她能不管我们!她能不管弟弟!你把人家东西全扔了,把人家旧衣服作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