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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棠又道:“我再问一句,家里还有吃的吗?”
“有有有!”刘大满急忙道:“都给您留着呢。”
顾棠转头看着村长,“劳您大驾,跟我一起回去看看?”
刘大满顿时就开始冒冷汗了,家里还有个屁!他急忙又补救道:“我们出来的时候,孩子们还没吃呢,回去给您单做。”
“回去个屁!”顾棠直接就暴起了,声音大到这一前后左右好几家都能听见,“家里有猫有狗有鸡有兔子,你跟我说怎么闹耗子?村长,你也看见了,我四个儿子各个都说闹耗子,这证明什么?这证明他们四个商量好了,嫌我是个累赘!想要我的命!我这还能回去?我早晚送命!”
“娘,我——”
“你给我闭嘴!”
“大晚上没有我的饭,我养你们的时候从来没叫你们饿过肚子!不管年景好坏,吃的都是紧着你们四个来的,如今到好,我也不说你们娶了媳妇忘了娘,你们心里但凡有一丝你们的老母亲,我何尝要找村长给我撑腰!”
“那个家我是不能回去了!我怕被他们害死!今天我话放这儿,地和房子我不给他们了,我要收回来!”
“娘!”
“娘!”
顾棠头一偏,不说话了。虽然说要把东西要回来,但是她也知道没那么容易,前头分东西为了一碗水端平,那是请了人专门分的,去镇上过了正式的过户手续的,她还签了字按了手印。
她大概能要回来的,就是原先老刘家的一块宅基地,上头还有个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别说自来水了,连电都没有。
那也比跟这些人强。
“娘,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四个兄弟里头唯一职高毕业,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刘四良皱着眉头开口了。
“那小狗子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孩子,他娘张寡妇守寡三年,忽然生个了儿子,还给难产死了,别人躲都来不及,你养他干嘛?”
“我怎么不能养他了?去年我上山挖蘑菇,要不是他拉我那一下,我现在都得成骨头,你们这种人,怪不得恩将仇报,你们心里就是黑的!”
“娘!”刘大满不耐烦道:“原先你自己的粮食,你怎么用我们不管,可现在你都是我们养的,年景不好,你大孙子明年就要去镇上上初中了,我们得攒钱给他读书!”
反正大哥开口了,刘二壮立即跟了上去,也道:“我生了两个孩子,两张嘴要养呢,娘你也体谅体谅我。”
刘三德道:“我们家良才五岁了,明年该要上小学,良才聪明,我想送他去镇上读书。”
刘四良飞快跟上,“我这都结婚两年了,慧兰还没怀上,我想攒点钱带她去医院看看。”
“行。”顾棠点头,“我知道你们都困难,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没钱可以,我去镇上告你们,小时候我养你们了,现在你们就得养我,去年老齐头不是把他几个儿子告了,法院判了赡养费一个月八百,你们四个人分,一个人每月给我两百就行,也不多是吧。”
“娘!这多丢人!我们是缺了你的吃还是少了你的喝,你要这么对我们!”
“你这是要丢人丢到镇上去!明年你孙子就要去镇上上课了,你也不为你孙子想想!”
“你这是要人戳我们老刘家的脊梁骨!”
“娘!我们可是你的亲儿子,你就为了个寡妇生的杂种这么对我们?”
顾棠看了看村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觉得我们还能过到一块去?”
“村长!这是不能这么办。”
“我娘我们不孝,我还说我娘不慈呢!”
村长狠狠地敲他的长烟杆,恨不得把前头烟锅都给敲下来。他当村长也是有“指标”的,若是村子一年都和和美美的,那他的评价也会高。
若是闹个什么大事儿出来,那他也得该批。
再说他们屏兴村原本就穷,这么一搞他还得写检讨,在一群年纪不到他一半的娃娃面前念!
“都给我闭嘴!”村长来了下狠的,直接把他的长烟杆给敲断了。这么一来村长心情更不好了。
“你娘对你们尽到了抚养义务,你们就对她有赡养义务,不给老人吃饭是虐待,是犯法的,是要进局子的!你们想进局子?”
“没有,我们哪儿能啊。”
“你是村长我是村长?你们再不闭嘴这事儿我不管了,明儿我就送你娘去镇里,叫镇上的警察来抓你们!”
刘家四个兄弟嗯嗯啊啊几声,“我们都是我娘亲生的。”
“还有,你们用耗子药吓人,也是犯法的!耗子药我没收了,一会儿就给我送来!”
村长打了刘家兄弟五十大板,又转头冲着顾棠道:“你也是!我告诉你,你分出去的田地是在政府部门备案过,村委会一致通过的,由不得你反悔,那东西已经不是你的了!”
刘家四个兄弟对视一眼,嘴角都是一翘。
顾棠不管那么多,她直接就喊了起来,“我分给他们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想要我的命啊!要是知道这个,我怎么能把东西留给他们?你别骗我!我看过中央台的普法栏目剧的,要是他们害了我,他们是没法继承遗产的!”
“怎么就又遗产了?这跟遗产没关系!”村长头都开始疼了,村里就好为钱财起争执,他学相关法律法规的时候也是一个头赛两个大,现在跟人解释更是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