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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就不用给她留面子了,顾棠道:“看见你我就想起一句话,虽然有点粗,但是用在这里很合适,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
“你!你道歉!玉原满心善意,一心为了学生,你居然这样说她,你才是b——”
后头半个音节还没说出来,就有个冷冰冰的东西抵在了他额头上。
贺凡昔冷冷道:“你想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贺都志吓得腿都软了,甚至他觉得方才喝的那杯茶,已经快要汹涌而出了。
“小叔!”贺都志又气又怕,整个人都在抖,“为什么!你明明是我小叔!你为什么要帮着她?”
“帮她?”贺凡昔反问道,他想起刚才顾棠说的公平和正义,“人生在世,最应该坚持的就是公平和正义。”
为什么?顾棠一声唏嘘,这还不是假的?你还叫他小叔?
顾棠此刻对贺都志也生了一丝丝同情出来,就是这一丝细到不足一纳米,而且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贺校长账面不清,管理混乱,我觉得还是有人监管的好。”顾棠转头看着楚玉原,“她是干什么的?”
贺都志不说话,楚玉原故意把头一扭,“士可杀不可辱!”
当然这屋里不止他们两个人,账房先生战战兢兢地说:“她是教现代哲学的。”
顾棠问道:“黑格尔?罗素?新德康?实证?分析?存在?直觉?”
楚玉原一个都没答上来。
“毕业证总该有吧?”
楚玉原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给你看?”
“为什么?总不能你说什么我就信你什么吧,找工作不得看看你的毕业证?算了还是开除了吧。”顾棠道:“以后——”
“这是我的——”学校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他就被冰冷的金属在头上敲了敲,贺都志还轻轻弹了弹扳机,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他性格可真恶劣,顾棠余光一扫,贺都志袍子下摆湿了。
“知道了知道了,是你的学校,你可以私人雇佣她当你的秘书。另外从现在开始,把贺校长的每月酬劳提到四百块,这也符合一个新建中学校长的身份。以后按照学历、经验、年纪、学生反馈,升学率以及合同年限重新评定工资,具体的你们自己商量。”
顾棠又扫了一眼贺凡昔,“你放开他,你侄儿该去换衣服了。”
贺凡昔遗憾的把枪装好,顾棠拿起桌上不知道谁的水杯就冲贺都志劈头盖脸泼了过去,然后皱了皱眉头,又泼了第二杯,屋里众人全都惊呆了。
贺都志原本就通红的脸快成黑紫色了,只是他现在腿是软的,如今又是十月下旬,门又被踢坏了,冷嗖嗖的穿堂风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他被吓尿了。
贺都志一步都不敢动。
顾棠叹息,“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体面了,你可以跟人说都是我泼的。”
贺凡昔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看见你跟过去告别,我真的很欣慰。”
行吧,顾棠瞥了他一眼,他们两个还得继续飙戏,“我……”顾棠一顿,眼圈一红,“这就是跟过去告别吗?我觉得……好轻松。”
贺都志“啊”的一声的大叫,直接倒在了地上晕过去了。就是……看起来像是装的。
顾棠扫了一眼地面,他这夹袄吸水性不强,蹭上了。“另外再请个阿姨,专门打扫卫生,也帮着洗洗茶杯,提提热水什么的。”
这年头还没人这么搞,基本上都是自己早上来自己做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人伺候着总归还是舒服的。
“还是顾小姐心善。”账房先生扶了扶眼镜。
顾棠又道:“可以先从教职员工亲戚里挑选,但是如果偷懒光想着拿银子,那是一定要换的。”
顾家的人点了点头。
“还有,现在学校学生跟教职员工加起来也有快两百人了,也以开个食堂,这附近公司职员不少,也可以对外,但是卖给他们就不能跟学生一个价格了。”
顾家的族老眼睛一亮,想着顾家的粮食,后山的产出,要是真开食堂,至少保底的收入有了,他一边高兴一边叹气,连着说了好几声可惜可惜。
顾棠扫了一眼倒在地上装晕的贺都志,还有小心翼翼趴在他上半身的楚玉原,毫不掩饰道:“我也觉得挺可惜的,咱们走吧,大冷的天,别叫贺校长冻出病来。”
从学校出来,贺凡昔毫不犹豫从顾喜德手里拿了东西,直接便道:“风大,咱们别坐黄包车了,我的小轿车就停在那边,我送你回大饭店。”
反正顾喜德没敢表示反对。
顾棠揉了揉脑袋,“的确是吹得有点头疼了。”
两人上了小轿车,并排坐在后头,贺凡昔还在吩咐司机,“慢慢开,不要着急。平稳些。”
他又把窗户摇开细细一条缝,“稍微透透气。”
顾棠嗯了一声,她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么近的路,每个月加起来开不到五十公里,油钱还能上百了。
这速度连二十公里都没有,可不就得费油么。
到了大饭店,贺凡昔下去给她开了车门,自己却没跟着,“你自己上去,我还有事儿。”
等顾棠离开,司机道:“您还想去哪儿?”
“等会儿再上去。”要慢慢来,不能着急把人吓到了。
在贺凡昔身边多年,司机兼职保镖的副官看着坐在后头闭目养神都能养出一脸微笑的贺凡昔,问道:“您……不觉得顾小姐太厉害了些?她那几缸子水泼过去的时候,连我都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