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佳佳趴在沙发上，双手抱着抱枕，下巴也搁在抱枕上，拿着遥控不断换着电视节目。为什么有那么多抗战电视剧，真的有人看那么假的相亲节目吗？反正只是找一个节目当做背景音，随便电视剧吧，别太难看就好了。
    她换了一个姿势，变成侧睡在沙发上，从茶几上面拿过ipad。这个ipad一直由德琳老师拿着，好不容易她忙着实验不玩了，可以玩一下。打开笔记本软件看一下，全部些算式什么的，虽然看得懂一些，还是少看为妙。
    她放下ipad，突然想德琳老师餐桌上叫自己晚上和她一起去实验室。自己因为太在意下午和哥哥说的事情，忘记了那么一回事，而她好像在前往实验室前要叫自己来着，但是被苏染拖走了？
    魏佳佳下意识咬了咬嘴唇，苏染为什么那么做，她肯定知道一点什么吧？
    肯定是哥哥那个笨蛋的关系。遇到什么事情就想着找苏染问一下，非常信任那个坏女人。明明以前每一次提起苏染的时候，总是说那个女人不简单，那个女人别有用心。沦落了啊。
    要不然……还是要给哥哥一点信心吧，说不定是苏染看出来的。那么自己一直以来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吗？晚餐的时候，没有非要哥哥帮自己夹菜、盛饭，没有积极找哥哥说话，就这样吧。
    算了，不管那些，随便她是不是知道，大不了事后起哄、揶揄一下。
    魏佳佳从身后摸到手机，打开手机看一下，不知道做点什么比较好，又再次放下手机。
    一个下午到晚上都没敢找哥哥怎么说话，哥哥也不主动找自己说话，以后都会这么下去吗，早知道不会说那些话了。但是啊，他都和薇拉那么亲密，现在连薇拉的母亲都见过，自己却什么承诺都没有……
    如果哥哥当初没有遇到薇拉就好了，现在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那么哥哥还是属于自己的。等到再过几年，自己读大学不再是小女孩就好了。所以说，当时为什么不信哥哥说的遇到了一个超厉害的coser，非要他给一个法王什么的。那是一切的开始。
    如果没有薇拉。
    如果没有薇拉。
    如果没有自己的话，哥哥也不用为难了吧。她突然想。
    是啊，明明哥哥有了薇拉，两个人交往也很顺利，自己才是那个第三者、坏女人，非要插足进去。明明以前有那么多机会，不知道珍惜，甚至一度主动劝说薇拉，等到他们开始交往又做出那种事情，怎么看都恶心吧。
    要不要，就这样了？她把头埋进抱枕里面。
    但是，没问题吧，已经和薇拉说过了，她能够接受啊，所以不算是什么很大的问题。好麻烦的事情。她双手抱紧抱枕。
    胡思乱想一下，她从沙发上面坐起来，德琳老师去了实验室后，这里就安静多了。她往旁边看过去，夏嘉在那里哼哼，哥哥在甩着手，这是又被咬了？为什么总是要撩拨、欺负夏嘉，那么好玩吗……确实很好玩啦。
    哥哥听了自己的话，到底想过一下那个问题吗？记得他当时离开房间，直接去了书房，出来后又去了实验室那一边，然后就是吃晚餐的时候了。吃完晚餐又去书房，接下来就是刚刚看见的一幕。
    一直以来表现得很正常的样子。他绝对没有想过一下，估计又是想着拖过去了。总是那么喜欢回避问题，经常讳疾忌医，哪里受伤不敢看，牙齿痛不愿意去医院，不介意花钱，就是不敢去照胃镜。不过那个了解一下，确实蛮可怕的。
    尽管过程有些曲折，但最后还是自己获胜，夏嘉得意洋洋。
    魏家安看着手心、手背处深深的牙印，这次不是手指头。不过更轻松，小意思，一下子就不痛了，没有手指头被咬痛。他轻轻揉着手，不管那个龙女仆，往客厅方向看过去，妹妹坐起来了，正从这边收回视线。
    他想了想走过去，站在旁边，望着电视里正播放着的节目，问道：“你要看这个？”
    “不看。”魏佳佳说，“不知道看什么，随便放一个。你想看什么就换吧。”
    魏家安拿起遥控，一边换台一边问：“德琳没有喊你去实验室吗？”
    “没有。”
    “居然没有吗？”魏家安说，“下午的时候，她还问我你回来了吗？估计是想要喊你去实验室帮忙吧。”
    “嗯。”
    魏家安拿着遥控换一圈，一样没有找到合适的节目，最后切换到网络电视，刚好有电影推荐，熟悉的电影，点进去看看吧：“佳佳，你看过这个吗？”
    “情女幽魂？”
    “嗯。”魏家安随手快进，刚好到聂小倩出场，他看了一下感慨道，“真的，我感觉现在的明星真不如以前啊，现在的明星好像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以前的明星百花齐放。”
    “我不觉得。”魏佳佳说，“你那就是念旧吧，总是觉得以前的东西好。不管是明星、电影还是动画片。”
    三年一个代沟，两个人隔着好几个代沟呢，魏家安没有打算和妹妹争出一个胜负，他说道：“反正我始终觉得以前的明星更好看，王祖贤啊，邱淑贞啊。而且，嗯，我也不懂她们演技怎么样，绝对比现在那些流量明星好就是了。”
    他继续说：“电影的话，我也不懂。国产动画片的话，我觉得以前好一点，像是什么天书奇谭、宝莲灯啊。你看过那些吗？”
    “没有。”
    “以前觉得不行，也不是觉得不行吧，怎么说呢，不好说。总之对比一下，以前那些动画片小鲤鱼历险记、虹猫蓝兔七侠传、哪吒传奇，还有现在那些动画片，越来越差的感觉。”
    魏佳佳说：“偏见，你又看过几部现在国产动画片。”
    “那你看过几部？”魏家安反问。
    “我没看过啊，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看。”
    “原来你也没看过……”
    “我没有看过，所以我不评价现在的国产动画片一个不如一个。”
    “好，是我偏见。”魏家安说，“不过我敢保证，这一部倩女幽魂吊打后面拍的所有的倩女幽魂。”
    魏佳佳撇撇嘴不置可否，她不管哪一部电影拍得更好，反正都不喜欢，她更在意的事情，哥哥居然什么都没有说，只说这一些不相干的东西。
    一时兴起，这个晚上魏家安把小时候看过的老电影都浏览一下，直到准备睡觉还意犹未尽。
    理所当然，薇拉和夏嘉一个房间，魏家安和妹妹一个房间。
    直到关了灯，准备睡觉，魏家安惊讶妹妹什么都没有问。
    既然妹妹没有问，不然就这样不管了？果然还是算了。
    伸手关灯后，黑暗占领房间，魏家安坐在床边，喊道：“佳佳。”
    “嗯。”
    “我今天和薇拉说了一下。”
    本来都已经放弃了，哥哥肯定像是以往那样，把事情拖到不了了之的地步。这简直是峰回路转。尽管心中激动，她双手裹着被子，只露出脑袋在外面，用漠不关心的语气回答：“然后？”
    魏家安说：“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同意。”
    “继续。”
    “你现在也太小了，刚刚成年吧？”魏家安说，他当然知道妹妹的年龄，但还是用疑惑的口气。
    得了，又是老一套说辞，魏佳佳无所谓说：“是啊，也就刚刚成年罢了，放到古代也就是……两个孩子的妈？”她也不太清楚古代十六岁女孩子的生活，只知道古代的女孩子很早就结婚。
    魏家安不管她，自顾自说：“那么小，还什么都不懂吧。”
    “对，什么都不懂。”魏佳佳赌气说，一口气说出一大堆只有老司机才明白的词语。
    对魏家安那个年代的人来说，电脑虽然不算什么奢侈品，至少那个南方城市的县城、乡下没办法人手一台电脑。手机是稀罕玩意，大家只有mp3、mp4什么的。但对现在的魏佳佳来说，电脑哪里都有，手机人手一个随时随地上网，流量可以说随便用。然后网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看到。
    魏家安依然自顾自说，不管妹妹的态度如何：“等到你大学，二十岁，懂的东西多了，认识的人多了，那个时候如果你依然抱着今天这个态度……那就这样吧。”
    “你刚刚说什么？”魏佳佳听着，眼睛渐渐睁大。
    魏家安说：“什么都没有说。”
    “我听到了。”
    “那你还问什么。”
    “我想确认一下。”她转过身，即便在黑暗中，双眼亮闪闪，“你同意了？”
    “不是我同意了，是薇拉同意了。”
    “一样啦。”魏家安无所谓说，只要达到目的就好了，她顿了顿，“那个，其实，我觉得，现在就可以了，不用等到什么读大学，二十岁，我真的什么都懂了的。”
    “不懂。”魏家安强硬说。
    “现在不懂，读大学、二十岁就懂了啊？”魏佳佳说，“二十岁觉得十六岁少女什么不懂，三十岁又觉得二十岁小姑娘什么都不懂，要爱情不要面包，然后四十岁又觉得三十岁不懂，那就没完没了。”
    “而且，”她想了想说，“你觉得我现在不懂，那你觉得薇拉就懂了？她只不过刚刚来这里大半年的时间，只不过认识几个人而已，你是其中最优秀那一个。那你为什么不等她认识天底下优秀的男人，而是想早早和她结婚，套牢她。”
    听到这里，魏家安不满反驳：“我怎么就是想要套牢她了，只是刚好，只是适逢其会。”
    “我不管，你就是。”魏佳佳现在来劲了。
    “我也不管。”魏家安说，“至少等你上大学，二十岁以后再说。”
    “切，老古板。”魏佳佳轻蔑道，“你不知道现在多少人小学、初中就谈恋爱，你现在还抱着什么早恋的态度吗？十六岁少女不好吗？”
    “不好。”
    “不然这样。”她讨价还价说，“大学。大学生谈恋爱很正常吧。”
    “大学再说吧。”
    “我想了一下，十八岁也差不多吧。”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记得我十八岁，高三吧，你也一样。”
    “高三和大学也就差开一点点吧，那么半年时间就天翻地覆了？”
    “你够了。”
    “好。”
    魏家安以为妹妹终于安静了，他准备睡觉，刚刚躺到床上——
    “你给我睡到你那边被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