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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燕归用食指左右晃了晃:“你勒不住的。”
陈戎点头:“人一旦开了荤,总是惦记那个味道。”
她伸直了腿,左右交叠:“恭喜你。耐不住寂寞的人,很快就会有新的女朋友。”
“我惦记的是你的味道。”
她抱起手:“我已经给林修放话了,以后要找一个腼腆的、羞涩的,我见着了就忍不住想逗他玩儿的。我呀,从小就喜欢那样的。”她又想起,他假装小白,把她哄得晕头转向。
种种罪名,罄竹难书。
“真可怜,你再也尝不到了哟。”倪燕归洋洋得意的话,突然打住了。
陈戎倾身过来,擒住她的脚踝,轻轻地摩挲。
他的指上有细细的茧,磨在她的皮肤上。她以前真是傻,觉得他的茧子是握笔握出来的。
她要缩回脚,却被他扣住了。
他一脚跪上了床,俯身向她逼近:“我觉得你现在对我,也是抱着忍不住逗着玩儿的心态。”
“别冤枉我,我抱的是冷眼旁观的态度。”
他的手沿着她的曲线,从她的脚踝滑到了她的膝盖,他用一只手掌,制住了她的双腿。
她喊:“放肆。”
“就是放肆。”陈戎低着腰,和她对视,“我纠正,你这不叫逗着玩儿,也不是冷眼旁观,而是寻衅滋事,觉得我动不了你?”
倪燕归扬眉:“忍啊,你不是忍功了得吗?”
“我发现,倪燕归。”
“干嘛?”他很久没有叫过她的全名,她听着不习惯。
“要么你当我是聋的,要么你当我是瞎的,听不出看不出你的挑衅。或者——”陈戎停顿,“你当我是软的?”
77、第 77 章
眼睛像是能听话, 倪燕归发现,她的眼睛瞄向了陈戎的下面。
他跪着,没有挺腰, 弯着身,那边松得有些褶皱。她的这一眼看不出端倪。
倪燕归更想把他的说法理解成他很生硬, 跟山一样沉,像是能压倒人。
她如果胆子小,可能就要被吓怕了。
但奇怪的是, 他之前什么也不做,从一张脸转换成另一张,无论多和颜悦色,她都觉得害怕, 打心底发出的恐慌。他高深莫测,像是常年生活在深渊里的人。
现在他的姿势、他的动作, 无一不彰显其中的危险。她却没有露怯。她想,人, 贵在真实。
“我当你是陌生人。”倪燕归伸手给他整了整外套的领口,给他平了平肩上细碎的树叶,“这是温社长的果园, 谅你也不敢乱来。”
陈戎应对自如:“我允许你呼救。但有没有人听到, 就是另一回事了。”
“当初套了个面具,憋得跟忍者神龟似的。循规蹈矩, 有条不紊,怎么?面具掉了, 忍字头上悬着的刀跟着没了啊?”
他拧起她的下巴:“毁在你的牙尖嘴利里。”
“做贼喊抓贼。我就要我尖利的嘴巴, 严重地警告你。”倪燕归缓缓地吐字,放开。”
陈戎问:“藏刀了吗?”
“我学乖了。”她虚伪地弯起嘴角, “如果藏了刀,要到最后一刻才亮出来。”
他勾住她的腰,手掌在上面摸索着:“没有武器?”
倪燕归不慌不忙:“如果被别人知道你这德行,你温润如玉的形象就要毁了。”
陈戎也不慌不忙:“他们在山下。”
窗外,刚才挂在山头的夕阳彻底沉了下去,留下一片艳丽的余晖。
“听你的口气,是不想暴露?其他人如果没发现。”倪燕归伸手,在他的头上摆了两个耳朵的手势。有了这两耳朵,他冷厉的线条也不见可爱。她说,“就继续带你的假面具。”
“想去曝光我吗?”他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
两人很近,说话时唇瓣碰到了对方。她还是问了:“为什么?”
陈戎啄了啄她。
她看着他:“你又不报考戏剧学院,装那么逼真。难不成——”
他静静听她的猜测。
她问:“你如果露出真面目,学校就不给你发奖学金?”
陈戎:“……”
“我说我对你感到害怕。但我想想,可能你对我更害怕吧。”倪燕归用手指在他的脸上戳了一下,触感还是从前的触感,感觉却大不一样了。“一个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子,结果是个抽烟打架纹身的‘好男孩’。”
陈戎:“善意的谎言是无法被原谅的,是吗?”
这时候,轮到倪燕归沉默了。这个问题难倒她了。
她妈对她说过,她谎话连篇,成了精的。她跟林修一起串供,编起故事来,脸不红气不喘。
陈戎:“舌头被咬了,刚才不是理直气壮吗?”
“我跟你不一样。我只骗你一个人,到手了就洗心革面。你呢?你骗了全世界。”她顿一下,“呵呵”笑起来,“哦,朱丰羽和橘色小圆头是知情人,他们是很独特的存在,比你的前任女朋友还要独特。”
“你跟朱丰羽吃醋?”
她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我吃什么醋?我只是感慨,我在前任男友的心里,地位还不如朱丰羽。反正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我才不会无聊到惦记已经终结的感情。你就算跟朱丰羽双双把家还,我都懒得望你一眼。”
倪燕归后仰了头,和他拉开距离:“不要总是跟着我。你今天也见识我的魅力了,我的话已经放了出去,过不了多久,就有成群结队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