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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旁若无人,将她的里里外外尝了一遍。放过她的唇, 他移到她的耳垂上,轻咬一口, 说:“想很久了。”
如果她还喜欢他,他会顾虑, 他会理智。然而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无非就是让她从讨厌他变得更讨厌罢了。
倪燕归承受不住四个袋子的重量, 手指被勒得生疼, 就在手软的时候。
陈戎眼疾手快,接过了袋子。
她的手上一轻。
脸靠着脸, 近得听得到彼此的呼吸。
树下暗影重重。他的五官不太清晰,但她觉得, 有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 将他的眼睛烧得晶亮。她的心里是恼怒的,但在这样的气氛里, 怒气升到一半,卡在半空。她的低喘太暧昧了,有点像是欲迎还拒。她张嘴,想要清清嗓子,再严厉呵斥。
陈戎又压了下来,双手勾住她的腰,紧紧把她搂在怀里。
倪燕归听到了远处的笑声。
不知那群人是见到了树下拥吻的情侣,或者正在说朋友间的玩笑。之后又传来几声大笑。
陈戎停了下来。
两人对望着,似乎仍然是一对小情侣。
但倪燕归又发现,这是如陌生人一般的陈戎……
她猛然惊醒,扬手要去扇他的脸。
他不闪不躲,甚至没有偏头。
那一巴掌扇不下去,定在半空。她的手颤了颤,想要缩回来。之后,她咬了咬唇,巴掌变成了拳头,向着他的肩膀挥出去。
陈戎说:“上次的伤还没好。”
“活该。”她狠狠捶去一拳,用手背抹了抹唇,质问他,“这就是真正的你?”
“不。”他有些轻佻,“我想做更多。”这时想一想,两人的那个晚上并不尽兴。
倪燕归一脸怒容:“满脑子的肮脏东西。”
“对着喜欢的女孩,没有哪个男的不想上。”他倒是坦白,“除非这个男的有病。”
“中国人讲求含蓄之美。”
“你之前为什么总是对我动手动脚?”
倪燕归无言以对,好半晌说出一句:“可见我们都不是好东西。负负无法得正,幸好我们分手了。”
“哦。”
他说话,她听着生气。他言简意赅,她也恼火。他的态度很是敷衍。她又握起了拳头。
陈戎提醒说:“再打下去就要上医院了。”
她又捶了他一下,这次换在他的另一边肩膀,但力气依然大。“在我面前演不下去了吧。”
陈戎几乎拎不住手里的袋子。他稳了稳,手上一勾,又把袋子握住了。“我就算戴上假面具,在你这里也讨不了好处。”
听到他的闷哼,她终于舒坦了:“何止讨不了好处。真惹毛了我,你下半辈子都要在医院里过了。”
陈戎稍微抬抬肩膀:“牡丹花下死。”后面半句他没有讲。
她绷紧了俏脸:“就是不知道这株牡丹,是不是你意中的那一朵。”
“什么意思?”
“你那天晚上真的很忙啊,我才说分手,紧接着,你又能传出新的绯闻。是称赞你有好本事呢,还是。”倪燕归咬牙,“你早就摘下了另外一株牡丹?”
同学们说的再多,她也不放在心上,梗在她心口的不是那些议论纷纷。但她和陈戎已经分手,于是只能在这个时候顺带一提。仅此而已。
陈戎忙着竞赛,忙着期末,又遇到了失恋,一门心思扑在了学习上,杜绝了校园八卦。
赵钦书不讲。陈戎都不知道,他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了。这时听出倪燕归的意思,他冷下调子:“我抱过的只有你,亲过的只有你,上过的也只有你。”
有人路过。不知是不是听见了这话,那人望了过来。
倪燕归向树边靠了靠,压低声音:“谁知道你是不是吃着碗里的,又想着锅里的?再说了,我们已经分手,你迟早会有别的人,去抱,去亲,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陈戎稍稍低了头:“我想做的对象,是你。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能做给你看。”
她的拳头又击向了他的肩膀:“我没空跟你在这里扯嘴皮子。东西给我。”
“我帮你拎回去。”陈戎说,“路上给你讲,我想做什么。”
倪燕归错愕:“你怎么没脸没皮了?”
“跟你学的。”
“关我什么事,你自己就坏吧。我不喜欢坏的。”
“我也是。我的心上人从来都可可爱爱。”
倪燕归笑了:“可惜呀,我不是。”她正想从多方面分析,性格类似的情侣没有好结局。
他说:“你就刚刚好。”
一时间,她不好反驳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了。“有句话叫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是一匹良驹。”
倪燕归向前走。
陈戎跟在后面。
前面走来一个男生,朝这边挥了挥手,倪燕归不认识。
男生喊:“陈戎。”
陈戎友善地和对方打招呼。
男生停下来:“昨天讨论的那个问题,我终于想明白了,你的答案是对的。谢谢了。”
陈戎扶起眼镜:“不客气。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吧。”
多么乐于助人的同学呀。然而倪燕归面无表情,恶狠狠地瞪着。
男生走远了。
她怪笑一下,冷嘲热讽:“怎么没去报考戏剧学院?来美术学校真是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