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就都吃了吧，这些够我们吃了。”她自己也切了一点点慢慢吃着，四个人边吃边聊天。
    “下次我也要留着钱学着做这些东西，自己做的比卖的更便宜，还更有成就感。”军丽有点后悔自己的钱票都用完了，不然就可以让小彤教她怎么做了。
    “好啊，我没钱做也没钱买，以后来你们这里蹭。”白红和燕子两人笑道。
    “我知道有一家的老太太，家里几代都是做传统糕点的，要不然我们去学学吧？”军丽转头问江明彤，只有她们两个对这个感兴趣，另外两个只会吃。
    “会教吗？”她愣住，要是能学她当然想学。
    “肯定教，她家现在不能开店了，一大家子就一个工人养着，过的可苦了。我们提点粮食去当学费肯定会教。”这还是她从同桌那里听到的，她同桌是县里人，那个老太太一家自然也是住在县里，不像乡下可以自己赚公分分粮，过的十分窘迫。“到时候我们也不用学很多，教个四五样就好。最好是做什么桃花糕梨花糕啊，听起来有意境，看起来好看，吃起来一定也好吃，最主要的是材料好找。”
    “那感情好，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她也想学，传承下来的技术学到一点都够她自己用了。
    第38章 ……
    曾月秀和王正桥回来尝了专门留的一块鸡蛋糕也说好， 送给了隔壁一块也得到了好评，这让江明彤很开心。
    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还想继续做更多的好吃的， 但想想现在这个情况还是算了吧。偶尔奢侈一次就好。
    她们这里属于偏南地区， 几十年里难见一次下雪。不过没雪的天气也是湿冻， 空气湿度大。那些去过北方见过北方冬天的人常说， 南方的冬天比北方的冬天还难熬难受。
    冬天是唯一对上山打柴打猎更放松的季节。秋收结束后大家休养生息了一小段时间，现在陆陆续续的有人已经上山了， 家里的柴火都快堆了满屋子。
    年年这个时候王正桥就会在放假的那天和曾月秀两人一起上山捡柴火，一直到十二月份，再不够就私下卖一点。
    其实外公也有想过买一个煤炉子，到时候买煤用煤也更方便。不过这东西也不太好买， 就跟现在的大铁锅和菜刀一样，越来越难买。
    在红旗大队的柴火倒是好弄。不说自己家就有三个壮劳力，整个江家的男丁更是多。自己弄不够也可以叫其他三房帮帮， 到时候再给回些东西养回砍柴火运柴火费的力就好。
    不过现在不是在红旗大队。
    江明彤在家的时候倒是可以每天和燕子她们去山上转上一圈， 带回来的柴火好歹可以对付一天的用。
    以前年年都是这样，几年下来她感觉身体素质明显有变好。
    “要是有兔子可以自己撞到我脚边来就好了。”白红遗憾地叹气， 听过守株待兔故事的人都知道不能做守株待兔的那种人， 但都羡慕那人的好运气。
    “我知道，听说你们家隔壁昨天就逮到了一只大灰兔，味道很香吧？”燕子也听大家早上起来闲聊过这件事，说起的人家都很羡慕呢。一只兔子够一家人吃的饱饱的。
    “就是啊， 我们全家都闻到香味了。”白红再次叹气，心酸道，“我小妹还端着饭站在墙角边闻着味下饭呢。”
    闻言大家都理解，不是每家都能经常吃到肉， 一年里有个两三次就很好了。但那两三次也根本不够解馋的，咋一闻到肉香，可不就是不受控制一般嘛。
    “兔子在冬天也很少出来吧。”江明彤也幻想过家里人抓到兔子，不只她，应该是所有队里人都这样幻想过。感慨，“今年不知道会不会有野猪跑下山来。”
    “野猪？要有野猪下山那岂不是惨了，地里可都还种着红薯和其它一些粮食呢。”军丽皱眉，她可不希望有野猪跑下山，在野猪面前不只庄稼会有损失，人也可能受伤。
    “是这样，不过一般有野猪下来就会组织人去山上打野猪，到时候就会有肉吃了。”燕子一看军丽那样就知道她怎么想，但野猪下来也不全是坏处啊。
    “这样啊。”她想想，好像也是。记得前几年有一年就有野猪下山来祸祸东西了，不过那次虽然走在路上都能听到大家恨骂野猪搞坏粮食，更多的是能吃肉的喜悦与激动。
    “对啊，我们大队去年就打到两头野猪，吃了一天的野猪宴呢。就是有一头交上上面去了。”江明彤还记得那天，全大队出动，比过年还热闹。老人孩子几代人都吃的开心尽兴。
    “别想这么多有的没的了，我脚上这双鞋又快要磨掉底了。”燕子发愁地看向鞋底，“天天来山上砍柴，比去学校还耗费鞋子。”
    “那可不是，我的鞋底早烂掉换了一双，年年都要自己换几次鞋底。”白红应附到。
    钱恨不得一份掰成两半花，恨不得有永远穿不烂的衣服鞋子。小时候不知事还恨不得不长高呢。长高了衣服短了也没得穿新的，总是怕丢面子，后来慢慢也习惯了。
    “要不我们去忙点小生意？赚个一毛两毛也很好。”军丽出声，她的手松，钱一到手里就没了，也想钱要想疯了。
    “怎么干？纳鞋底？”燕子一问另外三个全盯向她。郁闷道，“不是，我们现在聊着的不是这个吗？所以我才第一反应就是纳鞋底去卖。”
    “你纳鞋底一天才纳多少？不仅如此，布料也没有，也不好卖啊。”军丽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只有大人才没事回去奶鞋底，她们做惯了，手速快。
    “那怎么？”
    “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啊。”军丽别开眼，她自己也是半斤八两，“我小弟他们都是整天用牙膏皮，乌龟壳和去捡破铜烂铁换糖吃。”
    “还是当工人好。”白红最是羡慕那些有铁饭碗月月有钱拿的工人。
    “我们家就算能卖菜，得的钱也不是我们自个的。”燕子绞尽脑汁，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江明彤对这方面了解的还真不多，她自己能靠金手指换来不少小私房，别的主意是真没有。
    场面安静下来，四个人初听到赚钱两字激起的热情瞬间被浇灭，不冒一丝气儿的那种。
    “别灰心呀，我们总要想想办法的。早点赚钱早点过的顺心。”白红是四人当中最不想放弃的，“别人都能赚钱，那也不能因为我们还在读书就做不到做不好，我相信，我们也一定能行的。”
    像是被打击了要泄恨，白红砍柴火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的，砍地树枝’咵咵’响。
    “要不我们明天去百货商店瞧瞧？选一些好复制的自己做买便宜一点？或者我们自己做出点新花样来。”江明彤只能想到这个，而且这最适合她们这种没有多少成本只求赚一点点小钱的穷学生。
    “花样？吃的穿的用的。范围大大的呢，就看我们自己有没有本事想到了。”大家都暂时没有法子，回家再问问家里人。大人们年龄长见识多，多个人多点建议。
    “那回去吧，都差不多了，天也黑了。”江明彤看看天，冬天的天黑的早，夜也长，所以叫猫冬呢。
    “成吧。”
    穿的厚点，柴火背在身上也不会那么痛。
    “小彤，你回去多想想，要不然下回问问你小哥。他在外边儿见识的多，可以出点我们这里没有的东西。”军丽临走前嘱咐到。
    那还真不简单。
    她暗想，要是真有什么很容易被她们找到的法子，别人也自然容易想到，哪轮得到她们。
    “回来了，讲了一次别弄那么多。还在长身体啊你，这万一被压坏了长不高怎么办？”曾月秀看到外孙女背上背着的大捆柴火又忍不住念叨，她都念叨好几回了，怎么就是不管用呢！
    “不会的外婆，我都是在我能力范围内。”江明彤自信满满，“再说我都长的高过我妈了，这个个子够了吧。”
    她现在的身高有一米六五了，在四人小分队里是最高的。
    “你就是不听劝啊。你没看到，附近都好几个男孩女孩子都有，小时候累的狠了，长大总也长不到她们爹娘那么高。”大队里没事的时候，三三两两的老太太老头子们聚在一块聊天，都还会讲到，这家的这么了，那家的怎么了。这种被胆子压低身高的人比比皆是。
    “明天就窝在家里头，把你小姐妹请来玩也行，别去上山了。这些都有我们做，哪轮得到要你。”她也知道孙女是心疼她们老两口，想尽自己一份力，可他们也心疼小孙女啊。
    五个外孙一个外孙女，就属这个最得她们老两口的心，也相处的最长久。
    “哎哎，知道了。”江明彤无奈笑道。跑过去帮着准备晚饭。“今晚要不加点红薯进粥里？”
    冬天昼短夜长，桥湾大队晚上有很多人也还没睡觉在抓紧时间缝缝补补，纳鞋底，做衣服啥都有，没到八点九点是睡不下去的。
    她们家也一样，晚饭五点就吃了。通常还要在锅里熬点稀粥，睡觉前喝，怕肚子饿了睡不着觉。
    第39章 ……
    “走了。”给外公外婆报备一声， 背着包出了门。
    包里装了一瓶热开水，现在还烫手的很，就是不知道能保持到几时。
    小跑到军丽家， 看到她已经等着了赶紧坐上后座， “好了， 出发！”
    “白红她们在家里吃了早饭再去， 我们去国营饭店买两根油条吃完大概就到了。”昨天说好的，她和小彤不想在家吃就先出发去县里吃。白红和燕子两就在家吃完在骑燕子外公的自行车去。
    “现在国营饭店的人好像更是少了些。”军丽进门的时候说到， 她以前来这里比较多，从来都是热热闹闹的，哪像今天这么冷清。
    “这不是快要过年了，从这几个月开始就要多省着点钱票， 留着过年那段时间用。”营业员也可能是太冷清无聊，听见军丽的话就给解释了。
    “这样啊，给我们来两碗豆浆， ”转头问江明彤， “你要什么？”
    “一个大肉包就好。”
    “那两碗豆浆一根油条一个肉包子吧。”
    “四毛五，再加三两粮票。”
    “走去坐那个靠窗的位置。”
    喝一口豆浆， 里面浓浓的都是豆子味， 甜味少。喝到末还可能有一层豆渣。
    “早知道我应该点一碗咸菜粥的，这个豆浆和着油条就是没那么好吃。”军丽吐槽自己的失策。大意了。
    “行了，等下我们去百货商店可能也没有多少人，现在年货还没出来， 大家也要省着钱票买年货。”江明彤瞅瞅外边猜测到。
    最后四人汇合的时候也大概才**点钟，来到百货商店还真的猜的那样，进去的更少出来的也更少。
    可能一年到头白货商店也就这个时候比较少人流量。
    现在商店里有的东西和平常的一样，但过年前两个星期好东西好年货都会摆出来， 那个时候真是不早点来挤都挤不进去。
    两扇大门已经被推开固定好，让进去的人都不用推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南北两面对称的两个又大又长的木制带玻璃柜台。
    一路看过去，日用品、纺织品、鞋帽、布料、文具玩具、副食品，还有一些柜台卖手工艺品和装饰品。
    “那些装饰品柜台怎么还没开。”燕子指着最里面的一个柜台问道。
    “那个要快过年的时候才会开，买各种剪纸窗花灯笼春联，还有花篮花束的。”军丽最常来这，是四人中唯一知道的。“主要是我们这里没工艺品厂，卖的东西要从外边进，平常不是不开就是给别的柜台占了。”
    “那这里没有工艺品厂，我们不是可以去做那个吗？”燕子激动。
    “问题是你会做吗？”
    “呃，是哦。”
    “那个鞋帽成品店的头饰我们倒是可以自己做做。”江明彤看到头饰脑中就想到了无数发卡发圈的画面，各个都比这里的好几百倍。
    实在是现在这里的发圈除了橡皮筋她能用，其它的像塑料筋和绸布她根本用不来，用着用着就会掉。
    “那个要布料，而且绸布的搞来搞去就那几个花样，我是想不到什么新花样。”军丽也喜欢头饰，家里也买了很多。
    “我可以先自己买点材料回家做几个给你们看看，成不成到时候再商量。”
    “行。”她们也期待，买卖不成还可以欣赏嘛。
    “我都想直接做你的那个鸡蛋糕了。”军丽后悔没有早点去学做糕点，要是早学好了现在也不用愁这些。
    “鸡蛋糕的确是百货商店和供销社里卖的最好的糕点。”因为这个一块体积大，闻着香价格也不贵。
    “我哥哥带着我嫂子去市里玩的时候给我带回来个纸制的老鹰，那个真的很好看，可惜我们不会搞。”
    “还有风车啊，我们大队有个竹篾匠，每年都会做一些精致的小风车送到县城卖，一年可以赚个大几十块。”江明彤忽然想到了红旗大队的一个能人，当然能人两字是队里人的说法。每年过年的时候大家都会聊上两句竹篾匠一家，他们家在那整整一个月都不干其它的，就只做小风车。
    物以稀为贵，而且过年就是破财花钱的时候。不是太难过的人家都愿意给自家孩子买上一个玩具，毕竟一年也就那么一次两次。
    “我们就做鸡蛋糕，明年争取去卖其它的糕点。”军丽决定了，“小彤你在回家看看那个头饰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