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阿姨介绍道：“这里吃饭有专门的餐厅，也有各种可供娱乐的活动室，考虑到何大哥的身体状况，我们这边也会安排人给他洗澡，夏天是每天一次，冬天是三天一次，出行也会配轮椅，你们完全可以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他。”
    路飞驰道：“那就拜托您了。”
    何老伯洗干净以后自己拄着拐杖回来了，他穿的疗养院给的中山装，头发梳到脑后露出宽阔的额头，眼角虽有岁月的痕迹，但不难看出，年轻时定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他一边走向路飞驰一边感慨道：“终于感觉自己像个人了。”
    路飞驰惊讶地问道：“何老伯，您以前是做什么的？”
    何老伯腼腆地笑道：“我年轻的时候在我们县里教书法。”
    路飞驰：“哇哦，这么厉害！”
    何老伯脸都红了，不好意思地道：“好几年没练，肯定生疏，都不知道会不会写了。”
    路飞驰道：“我等会儿给您网购一套笔墨宣纸寄过来，您要是有兴趣，可以写着玩玩。”
    何老伯笑开，眼角的褶子堆出大大的笑纹：“真的吗？！”
    路飞驰也开心道：“当然是真的，不然我还能骗您啊？”
    路飞驰离开疗养院的时候，何老伯坚持送他到疗养院门口，他握着路飞驰的双手，眼里漾出了泪花，他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仍是觉得言语太轻，一个字都没说得出来，只是捏着路飞驰的双手用力握了握。
    当天晚上，路飞驰没有回学校，直接去了603，洗漱完毕后，他把何老伯穿中山装的样子、疗养院的房间照片等等发给盛涵，结果盛涵回复：「有没有更刺激一点的照片？」
    路飞驰：「？？？」
    路飞驰：「比如呢？」
    盛涵：「你的裸`照什么的。」
    路飞驰：「？？？」
    路飞驰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拍过裸`照这种东西，这比那什么更令他羞耻，于是他反将一军：「先把你的发过来。」
    盛涵发过来的照片是让路飞驰的程度，他把照片点开，做贼似的左看右看，又烫手似的飞快地把照片点掉，两秒钟后，又把照片点开、放大。
    拍这种程度的照片……真的可以吗？
    不会太那什么了吗？
    盛涵不要脸是他的事，但是他要脸，他是不可能拍的。
    无论盛涵怎么要求，他都不可能同意的！
    可是这种照片真的好刺激，看着好兴奋，是跟真刀真枪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兴奋。
    盛涵（将来）是个大明星都敢拍，自己一个素人有什么不敢的？
    他路飞驰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而且，他就随便拍拍，不拍盛涵那么大尺度的，拍点尺度小的。
    然后，在盛涵的循循善诱之下，他越拍尺度越大，最后犹嫌不够，又打了语音，双方看着对方的照片，听着对方的声音……
    “啊！盛老师，我把你的床单弄脏了！”
    “反正已经脏了。”
    “诶？”
    第五十五章
    路飞驰和盛涵俨然进入了热恋期。
    路飞驰每周都能收到网购来的快递, 有时候是零食，有时候是衣服，有时候是一些没有实际用途但有纪念意义的小玩意儿，路飞驰收到的时候总能会心一笑。
    就好像……盛涵离他的生活并不远, 他伸手就能触摸到一样。
    603变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个暗号, 哪天盛涵说自己不忙，路飞驰立刻就会提议那我去603吧, 当天晚上一定会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开始的时候是语音, 后来升级到视频。
    二人都乐在其中。
    有一次, 宿舍四人一起去吃烧烤，路飞驰主动点了半打生蚝, 周嘉文意味深长地道：“路路长大了。”
    路飞驰：“？？？”
    大一刚开学的时候，他们一起出来吃烧烤, 姚远戏称生蚝是“男人的加油站”，路飞驰当时懵懵懂懂地问那是什么意思, 现在他都会主动点生蚝了。
    周嘉文喝了点酒, 又开始大倒苦水，内容无非就是他和他女朋友的那点事。
    吴秋月家境好，本人也很有想法，她早就有出国读艺术的打算，大三的时候就着手准备雅思考试了, 她希望周嘉文能跟她一起出国，而周嘉文从来没有考虑过出国，他甚至从来没有考虑过未来, 他家里也不需要他考虑, 默认他毕业以后继承家业。
    周嘉文醉醺醺地道：“我该怎么办？你们都知道的, 我不是读书的料，专业课都是低空飞过，有时候还要补考，怎么可能考得过雅思托福？但我真的很喜欢秋月，我谈过很多女朋友，热恋期都很开心，热恋期过后就开始吵个不停，从来没有哪个女孩子像秋月这样，跟我这么合拍，我真的不想和她分手，我该怎么办？”
    没有人能回答他。
    周嘉文问路飞驰：“路路，你跟你那个男朋友到什么阶段了？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你去他那里还是他来你这里？”
    路飞驰：“……”
    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也并没有考虑的余地，盛涵职业特殊，不可能为了他固定在某一个地方，而他似乎也不太可能、不太方便跟着盛涵到处跑。
    周嘉文一看路飞驰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
    他自嘲地笑了笑，道：“路路，兄弟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想要走得远一些就一定要提早做好规划，别像我一样，一夜之间就到了两难的境地，进退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