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腹？”
    方母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凤倾道：“夜王妃是准备把我女儿的肚子破开一个口子，把孩子取出来吗？ ”
    虽然不知道这三个字具体代表什么，但是方母仅仅从字面意思，就猜到了。
    凤倾点了点头，深深地看着方母道：“已经没有办法了，唯有如此，才能保住她和孩子的命。”
    若是再拖下去，方如依然没有力气生产，婴儿说不定窒息而死。
    方母却不同意，拼命摇头道：“不能这样！把孩子挖出来，我女儿岂能活着？”
    凤轻颜上前，冷冷地给了她一巴掌：“你若是再闹，方如和孩子都没了！相信凤倾，她们两个最少能活一个！”
    方母被她那重重的巴掌震慑住了，竟然捂着脸站在一边，不敢动了。
    凤轻颜冷冷地看着凤倾，问：“需要我做什么？”
    凤倾唇角扬起一抹笑来。
    她从没想到，凤轻颜竟然会有这样的表现。
    凤倾和姜嬷嬷凤轻颜一起，用医用帐篷尽力营造了一个无菌的环境，消毒杀菌之后，开始了准备工作。
    看着这些完全陌生的东西，凤轻颜深深地看了凤倾一眼。
    很早很早之前，她就有预感，觉得凤倾跟之前不一样了，现在看来，她当时的感觉竟然完全没错！
    凤倾带上了一次性手套，拿起了手术刀。
    一个时辰过后，姜嬷嬷和方母终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两人都松了口气，可方母想到生死不明的女儿，眼泪又簌簌地掉了下去。
    当初她就不同意让方如跟凤如渊走的，如果不是她的丈夫坚持，方如焉能受今日之苦？
    凤倾忙完，见正在吸氧的方如也无恙，这才安心地进行缝合工作。
    她有些累了，可依然集中精力，手更是稳到了极致。
    看着凤倾一层层，一针针地缝好了方如肚子上的口子，凤轻颜的心中唯有震撼了。
    她确实不如凤倾。
    怀中抱着那小小的婴儿，凤轻颜唇角扬起轻轻的笑：“还是个女儿，这下凤如渊那老东西，知道后可要气死了。”
    凤倾也勾唇笑了：“他天良散尽，也不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
    凤轻颜佩服地看着凤倾：“果然，还是你最懂怎么折磨他！”
    凤倾笑了笑，不置可否。
    凤轻颜却正色道：“凤倾，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凤倾摘下了手套，正在收拾医疗用具，闻言连头都没有抬起：“嗯？”
    凤轻颜认真地看着她，问：“你还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凤倾吗？”
    这个问题在她心中藏了许久，她想知道答案。
    凤倾眉眼沉了沉，指了指头顶的帐篷：“你觉得，我是以前的凤倾吗？”
    仅仅是一句话，凤轻颜就知道了凤倾的命运。
    她沉默许久，才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对不起。”
    凤倾没有回答。
    再多的对不起，也换不回原主的生命。
    可，如果不是这段机遇，她恐怕也来不到大衍。
    所以，即便凤轻颜真的改变了，凤倾也不会真的原谅她。
    凤倾收拾好之后，凤轻颜抱着孩子出去了。
    方母急切地迎接上来，问：“夜王妃，如儿怎么样？”
    凤倾轻声道：“您放心，她很好，等麻醉过了就会醒来了，只是她肚子上有刀口，不能挪动，你们恐怕要在驿站住上一段时间了。”
    方母欣喜不已，跪在地上不住地给凤倾磕头：“夜王妃，我虽然不知道您怎么做到的，可您救了我家如儿的命！”
    在凤倾的示意下，姜嬷嬷把人扶了起来，凤倾笑着道：“您不用如此客气，我今晚在这里照顾她一晚上，明天就会离开了。对了，孩子的性别也不用告诉凤如渊……”
    屋子里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地传到了院子里，凤如渊满头大汗，眼神一直盯着屋子的方向。
    见凤轻颜出来，凤如渊吞了口口水，紧张地问：“轻颜，是男是女？”
    凤轻颜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不配知道。”
    “表哥。”
    凤倾开口叫了一声，姜凛和御风立刻外面进来了：“方如开刀生产，很是凶险，我得陪着她度过今晚，今晚大家就在驿站整顿吧 ，明天一早，再去梧县。”
    姜凛听说方如无恙，也是松了口气，立刻道：“好，我这就去传令。”
    御风崇拜地看着凤倾，道：“王妃，我听说女人生产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像方姑娘这种生不下来的大概就是一尸两命，您竟然把他们都救回来了，当真是在世神医！”
    面对御风的彩虹屁，凤倾也颇有些骄傲地笑了：“那是自然。”
    咳咳，她的医术在大衍称第二 ，恐怕没人敢称第一了。
    “王妃，您一定饿了吧？属下让人给您准备了饭菜，您这边请！”
    御风狗腿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跟凤倾有说有笑地去用饭了。
    凤轻颜看着这一幕，唇角溢出一抹苦笑。
    凤倾竟和一个侍卫都相处的这么好，怪不得拥有那么多人的支持。
    宫中，皇后依靠在软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烈阳。
    烈阳不复之前的傲气，恭恭敬敬地站在下面。
    “烈阳，你真的想好了，要做凌王妃？”
    皇后悠闲地喝了口茶，目光讥诮地看着烈阳问。
    她可是听说，烈阳昨日去了太后宫中，然后怒气冲冲地回来了。
    应该是被太后拒绝了。
    “皇后，我和凌王殿下早就情投意合了，路上凌王对我颇多照顾，我进京之后也是如此。”
    烈阳收敛了脾气，笑着道：“前些日子，不过是做戏给别人看而已，还希望皇后不要放在心上。”
    皇后点了点头，温和地看着烈阳说：“自然不会，可成婚不是儿戏，烈阳，你若是选择了凌王做夫婿，就得以他为中心，事事为他考虑，知道了吗？”
    烈阳深吸了口气：“您放心，烈阳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皇后一脸幽深地点了点头。
    烈阳走了之后，金嬷嬷笑着道：“皇后娘娘，真是恭喜了， 您终于如愿以偿了。”
    皇后扬起唇角，露出一抹恶毒的笑：“应该是双喜临门才是。”
    夜幕落下，凤倾见方如气息平稳，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打了个哈欠，准备去休息。
    烛光闪烁，窗户边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凤倾眉头一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姜嬷嬷立刻屏息凝神，知道事情不好。
    凤倾握住了随身的枪，慢慢地往门口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