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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总会有些措不及防的意外。
“……你是说,这两日你想申请回邢府去?”
谢安双看着邢温书递来的请假奏折,一时有些怔愣。
邢温书歉意地笑了下,说:“明日是臣的生辰,所以家父家姐特意从家乡那边赶回京城来替臣过生辰,今日已经回到邢府了。臣不想佛了家父家姐好意,便想着回去住两日,也好陪一下许久未见的家父家姐。”
听着他说的话,谢安双轻轻抿了下唇。
他怎么就忘了呢,邢温书是家中最受宠的小孩,他的生辰肯定有他的家人给他热热闹闹地过,哪里需要他这个不上心的小皇帝的敷衍。
满心算盘骤然落了空,谢安双勉强收起心底的失落,将奏折往桌上一甩,满不在乎地说:“随你,要回便回罢。孤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邢老丞相每日一骂,可不想时隔两年再重新体验。”
邢温书敏锐地察觉出他的状态,但暂时没有说什么,只是温和地说:“家父也是为了陛下好,还望陛下海涵。”
谢安双现在没心情听他的客套话,不耐烦地摆手道:“行了,孤又不是那般小肚量的人。你不是说他们已经回来了么,那就出宫去罢,反正孤这里有你没你都一样。”
见他不耐神情下明显藏不住的落寞,邢温书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说别的,告退离开。
目送着邢温书一步步离开长安殿,最后消失在长安殿的门外,强装镇定的谢安双还是忍不住将失落的情绪放出来。
他也好想给邢温书过生辰啊。
自从庙会节时拿到那支玉笛之后,谢安双就已经开始计划要如何名正言顺将这玉笛在邢温书生辰时送出去,甚至连出去玩时要去哪儿都打探好了,还提前让御膳房那边准备明日做些甜食糕点。
哪知道中途被他的家人截了胡。
谢安双将桌面上那本奏折拿起来,看着上边邢温书工整端正的字迹,还有最后落款的“邢慎”二字,好半会儿后才撇嘴将奏折合起来。
“嘁……不就是个生辰,不要我过就不要,还省得我找理由。”
他嘴上这般不屑地说着,眼底的落寞却没散去多少,将这本奏折珍重地收了起来。
按照原来的计划,这时候应当是他到御书房中去处理今日的奏折,给明日的出门腾出时间。但是计划落空,他也没了再去御书房的心情,干脆直接回到房间中去睡回笼觉。
睡前他特地加了更多的安神香,然后他一觉混混沌沌地直接睡到了下午,连午膳都没有起来吃。
而睡得太久的后果,就是脑袋又开始突突地疼。
他撑着头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邢温书,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哦,差点忘了,这时候邢温书应当已经在邢府了。
谢安双愣了半会儿才反应过来,突然很想躺回被窝里继续睡,不过最后还是没有付诸行动,勉强从床上爬起来,自己找衣服穿。
这个在以往对他来说在正常不过的起床程序,这时候却变得有些不习惯。
自打邢温书成了全职侍卫以后,除却他睡着、去栖梧殿和小部分邢温书出去拿些什么东西的时间外,其余几乎所有时间邢温书都会守在他身边,替他做好大部分的事情。
他已经挺久没有过起床后自己收拾全部的事情了。
果然习惯这种东西,一旦养成了就很难再改。
谢安双低头给自己系上腰带,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到栖梧殿那边去蹭茶喝。
茹念见到他时还觉得诧异,问:“陛下不是筹划着明日的出门么,怎么又得空过来了?”
“别提了。”谢安双坐到她旁边,不开心地说,“邢温书他父亲和姐姐都大老远赶回来给他过生辰,所以他今早就同孤说要回邢府住两日,孤又怎么可能不放人。”
看他明显不开心的模样,茹念开口逗了一句:“所以陛下这是在心上人那里受挫了,所以来找臣妾聊以慰藉?”
谢安双叹着气应一声:“是啊,深宫寂寞,来找爱妃讨杯茶喝。还是爱妃也不欢迎孤?那孤这个昏君过得可真是失败。”
茹念轻笑了一下,抬手给他倒杯茶:“好啦,不逗陛下了。那陛下可要再到密室里去看看书?情场失意了,也可以找点别的事情充实充实自己。”
谢安双摇了摇头:“不了,没什么看书的心情。我还是决定今晚再出趟门,去……邢府那边看看。”
听出他话里别的意思,茹念没多说,应声:“也行,那我去给陛下准备夜行衣与暗器。”
谢安双点了点头,目送茹念去准备东西,自己继续待在房中借茶消愁。
这一消,他就干脆在栖梧殿中消到了夜间合适出门的点。
酉时末,天色刚暗,正是京城夜间最热闹的时辰。谢安双离开皇宫后就轻车熟路地绕到了邢府的方位去。
幼时夜间替元贵去做事时,谢安双就没少找机会去邢府偷看邢温书的近况,不仅对去邢府的路很熟,对邢府的构造也同样熟悉。
正好如今京城中春意已浓,大半光秃秃的树干重新长出来茂盛的枝叶,到了邢府后谢安双就直接往靠近主院的方向去,果然看见主院内灯火通明。
这时候是邢府惯来用晚膳的点,邢温书与家人都聚在屋内,只能看到窗户映出来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