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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随走动步子自然微微摆动,端庄典雅。
她一眼就看出不对。
“这可是殿下的份例?”
徐公公笑呵呵地弯着腰,不露声色地打量过她,心里再度默默地把她提了个重要等级。
别说是侍妾们看不懂,就是他们这些打小伺候太子的人,也弄不清楚太子的心意了。
要说太子心里没有戴良媛,那根本不可能,且看这些一件件一样样的,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般好过。
但要说太子多么喜欢戴良媛,他就弄不明白了,如此美人在前,为什么太子不动心呢?
卫卿珩的心思众人无一知晓,但东西是流水般地往戴玥姝的院子里送。
“我知道了。”戴玥姝点点头,看向缃叶,“你安排收起来吧,这几样放在外头。”
她点的是一看就不是她规制的那几匹深色的料子。
“这怕不是殿下的喜好,也给送了来。”她笑道,想起先前随口一提的事情也觉得有点好玩。
两个人在用膳的时候也会互相说说话,并不似规定那般食不言寝不语的,戴玥姝本就不太习惯,他也不介意,两个人在这期间便会聊些寻常事情。
他当时就问她说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可是在做衣服。
“是的,不过衣服主要由缃叶她们去做,我不得才得了殿下的首肯吗,兰草都摘了不少回来,正晒着,一部分阳晒,一部分阴干,我就寻思着,既然有了新的兰花兰草,也该有个新的香囊、荷包,正找着布料呢。”
“可有我的份?”卫卿珩问得是极其自然,戴玥姝却一个机灵。
她一思索,确实,东西都是卫卿珩院子里的,他也知道她要做小玩意,她不表示一二似乎有些过不去。
她绣活不算顶好,但也不差,就是寻常秀女的水平,缝补制衣没有问题,刺绣不是特别精细高要求的也凑合,在家时候,她还玩笑地想过,若是哪天落到了困窘的境地,只能自己谋生,那她还能卖点手工绣品度日。
“殿下可愿意给些您喜欢的颜色或料子?”
戴玥姝不好说她一开始没有准备他那一份,虽然不觉得他这么精致一人会佩戴她做的荷包,但太子用度自然不能寻常,在绣工上顶天了,那用料便要好些,这样她少绣点东西还能用料子自身的花样遮掩过去。
但问题是,她也没有卫卿珩平日那等级别用度的料子啊。
卫卿珩当时便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那目光是把她的小心思琢磨得透透的。
他只道了一声“我知道了”,转头,这布料一匹匹地都送过来了,别说是荷包,做个三五件衣服都没有问题了。
“主子?”
茜色把布料放在她做绣活的小案几旁边,因是殿下送的东西,她桌布上甚至还用其他布料又给垫了一层,重视得很。
“在呢。”戴玥姝回神了,“这料子这么多,都是殿下的……不做件衣服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缃叶闻言抬头:“主子若是担心自己做不好,便让奴婢等人做大头的,主子添上几针就够了,宫里妃嫔娘娘们也大都是如此。”
茜色点头:“正是这样。哪有主子成日操劳做衣服的,便是殿下等看见了也会不高兴,到时候还问罪奴婢等,是奴婢等伺候不够尽心啊。”
她们都告诉她,除了受宠妃嫔做出来的东西有可能被当今或太子殿下等带在身上,其他基本就是送了表示心意,回头就落库房了。
平时他们用的都是宫里太监或宫女出品的手艺,有专门的绣娘和匠人在,也轮不上妃嫔们表示。
“但这是……”
戴玥姝犹疑地叹了口气,她也没想到殿下居然把他自己份例的布料拨过来了,给人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说道编排她了。
卫卿珩的衣着没有明显的喜好偏爱,颜色似乎也没有忌讳,除了该避开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他份例里面的那几个专门时候用的比如大婚和丧事时所著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忌讳。
出于私心,在打算给他做衣服时,她头一个想到的花纹就是竹子和白鹤。
“缃叶,我问你个事。”
“主子请说。”
“想绣竹子需要花费多久?绣白鹤又要多长时间?寻常水平即可,大小的话……两手面加起来那般大小的纹样。”
戴玥姝的效率肯定比不上专业绣娘,她手帕上比较粗糙的双面绣、才两指节长度的蝴蝶,就花了小半天功夫,还算不上特别精细,充其量是双面绣入门孩童水平,渐变处理一般,瑕疵自不必说。
缃叶思索一番,谨慎回答:“还是要看花纹的精细程度的,主子可要自己画纹样?画了之后蜡纸打点,根据衣料和所用针线材质选择上不上绣绷,之后再绣的话……按着奴婢经验,只白天五六个时辰的功夫,不用技艺卖弄,三日左右能做一副寻常的墨竹绣纹。”
“白鹤特殊些,线色要求更高,寻常绣娘怕绣不好这等‘灵’物,七八日也不定能绣出来,奴婢最快也要五日。”她又道,“但这不是说竹简单,相反,纹竹的人多了,想要出奇便能难,绣竹子要有巧思,对花样的要求更为严苛,文人好竹,品竹都能说出花来,自然想要绣竹子也要意境意趣,构思更仔细。”
“白鹤是活物。在刺绣里头,动物和花草是一道门槛,鹤又不比寻常花鸟虫鱼,白鹤最是高洁、清丽,落在长者身上的要的是长寿睿智,落在年轻人身上要的是灵动蹁跹,要求不同,绣起来的感觉难度也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