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拜会
两个童子各拿把扫帚在那里假模假式,娄小乙则关上塔门,从顶层穿出,直往镇上飞去。
普通凡人不能在塔中久留,过强的灵机对凡人来说就是种伤害,他们两个在石塔边上有座小房子,这是规矩。
娄小乙徘徊在矛尖镇上空,静静的注视着这个普通的人类城镇,袅袅炊烟升起,和高海拔下的云气纠缠在一处,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认识一片土地,一方人物,他有自己的方式;怎么在这个地方生存修行下去,他也有自己的方式,又何必问别人是怎么做的?
找了家小酒铺,不愿意去大酒楼只是因为自己这身行头,尤其是背上的剑匣太惹眼,他没有摘下来的打算,既然现在只能安心做他的剑修,就必须养成随时剑匣不离身的习惯,就像内剑的剑丸随时都在泥丸宫中待命一样,不能因为显的与众不同就摘下它,哪怕他觉的很难看。
这是一个充斥着汗臭脚臭和劣质烈酒味道的小酒铺,他以为自己这样做能更贴近生活,但他错了,能把自己扔进这样场所还怡然自得的一定是高人,但他不是,
于是走在小镇上逐渐开始繁华的夜市中,找些小吃裹腹,这种感觉比在酒楼中更让人舒服,他不嗜酒,只是场合下偶尔为之;也不嗜烟,虽然在穹顶老烟枪比比皆是;他也不嗜肉……在他的生活中其实是有些寡淡的,这是习惯。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冰糖葫芦串,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弱点,在小贩惊讶的目光中,连草靶一起买了下来,这是好东西,解晕血!
整个夜市数里来长,充满了祥和,蟊贼绝迹,戻气不再;摊贩们和颜悦色,恨不得把货物白送給客人,食客们坚辞不受,五文的东西就恨不得給十文!
温文儒雅,谦让礼貌,仿佛大治之世,桃源之地!
他知道,都是这剑匣闹的!仿佛有一种奇特的魅力,把所有人一瞬间都变成了圣人!
仅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上一位轩辕镇守的性格嫉恶如仇!
继续逛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当所有人都用假面来面对你时,你自己都会觉得无聊!他很想知道,如果每天他都来这里逛一趟的话,会不会把这个夜市給逛黄了?
临近走出夜市,总算是碰到了一个真情实意之人,一个七,八岁的女娃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拉着妇人的手,哭泣道:
“就是他,就是他!他把街上的冰糖葫芦都买光了……”
娄小乙就尴尬的看着这个温柔的女人,妇人装扮,因为韶华变幻,好像也不能准确的判断出她的年纪,他也没恶心到使用修真的手段,
说她年轻,但她眼角流趟的却有岁月的痕迹;说她已到中年,但紧致的皮肤却比小娘子还吹弹可破,
她也算是个修行中人,不过境界极低,只是勉强练气小成,像她这样的情况在凡间有很多,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感了气,又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没能坚持下去,准确的说,就是个比普通凡人稍微强壮些罢了,
“这个,虽然买了,但我可还没吃呢!”
变戏法一样的从手中变出两串冰糖葫芦,塞进女娃的手里,立刻便止住了她的哭泣,
妇人歉意的微笑,言谈举止一看就是大家风范,从绣带中摸出四文钱递过来,娄小乙摇摇头,哈哈一笑,转身离去,
这小小的山脚下的镇子,也有如此风流出色的人物呢……
第二日一早,便有十数人登山而上,虽然其中老迈者还占了大多数,但山民出身的他们,却没人把这样的山包看在眼里。
娄小乙没有下去迎接,更没有礼贤下士的去镇里和大家相见,坐到什么位置说什么话,作为轩辕的镇守修士,他必须有自己的威严,平易近人是分场合的,
仙威这种东西,很多人还就吃这一套,你表现的和一个凡人似的,吃住不分彼此,倒会让有些人失了敬畏之心,反而生出某些不该有的念想来。
这十数个人都是镇上的主事之人,他们的所谓官职娄小乙也懒的一一辨别,只知道为首的老者是这里的长史,然后有佐官少史,再然后就是乱七八糟的议曹,法曹,功曹,仓曹,户曹,賊曹,兵曹等,
矛尖镇的人口加起来有近十万众,镇中偏大,城中偏小,就全靠他们这些人平时维护秩序,法度,日常运转,能不出什么大乱子,也很不容易。
虽然看起来一个个肠肥脑满的,但这是改变不了的现实,无法杜绝。
在五环修真世界中,凡人掌权者有一个好处,不用考虑兵祸天灾!所以也不用招募太多的兵士,能维护本地治安就好。
在这里,凡人之间的战争打不起来,因为修士就会解决一切;山精水怪闹腾不起来,修士自会解决;自然天灾也自有修士顶上,所以其实也是比较轻松的。
当然,基本上也没有向上的发展前途,老死故地就是他们唯一的归宿,所以吃的胖些也能理解,没什么理想,不吃点喝点,还能做什么呢?
长史姓王,是镇上最大家族的族长,这一般也是修真门派挑选凡间管理者的习惯,大族总是说话管用些,有很多小门小户比不了的优势,这是现实,不可忽视。
虽然上师未必会看,但长史还是命人呈上了矛尖镇的名册,法治,案犯,等等涉及民生基本的一些东西,这是礼貌,也是表示臣服的一种方式。
上师果然一眼未看,也不是娄小乙如此,任何一名镇守修士,矛尖镇的,或者其他地方的,东南域的洱海的,都不会看,谁看谁傻!
这就是一种仪式而已。
和大家交谈了半个时辰,主要就是矛尖镇的风土人情,气氛很好;当地人只拣好的说,上师也只拣好的听,其乐融融。
临走,乡老们请上师训话,一群半大老头子听一个年轻人训话这透着滑稽,但修士的年纪又岂是他们能看穿的。
“我没什么好说的,就两点。
关于民生,不提富足,为民有粮这不难做到,没有上派,没有苛捐杂税的,如果还街有蜉骨就不合适……
法治之断,做不到尽善尽美,但只需牢记留人一线,也大约错不到哪去……
总之,你们不給我找麻烦,我就不会給你们找麻烦,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