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分卷阅读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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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记得。
    她说我累了,然后,她自尽在了小仙境。
    邪祟依溯时镜而生,没了溯时镜,没了他,自然也不会再有难缠的邪祟。
    他在邪祟对百姓动手前,先一步控制他们,先一步管住各座城池。
    他将那些最难处置的邪祟,齐聚蜀地,一人应对。
    他将那截神骨交给她,说神骨能杀了他,说她可以用他的心、用溯时镜回家。
    他说他累了。
    他对她真的很自私,很残忍。
    可是一千三百年了,他真的很累了。
    白婉棠踏上姻缘树所在的小小孤岛,在树下无人的桌椅间坐下。
    她望着漆黑的天空,望向蜀地的方向,在心中祈祷。
    这一次,他不要来,就让她在这枯等一夜也好。
    夜色渐浓,花灯阑珊,灯火微弱。
    她趴在桌上,用手指在桌上写他的名字——独孤极。
    突然,她听见脚步声向她靠近。
    她缓缓坐起身,看着姻缘桥的那头。
    他一身红衣,墨发披散,脸上颈间沾满血污,一步一步走上姻缘桥。
    灯影摇晃,他的身形也在晃。
    她站起来走向桥。
    他道:“白仙仙,在那儿等我。”
    她收回踏上桥的步子,站在桥的这边等他。
    走近了,她看见他双目赤红,宛若发狂的恶鬼。
    可他什么也没对她做,只是握住她的手,眼瞳涣散,道:“白仙仙,我来娶你了。”
    白婉棠握着他,笑出声,双手逐渐被他从衣里流出的血染红。
    她咬紧唇瓣,看着像蒙上一层雾的眼睛,竭力不哭出来,问道:“独孤极,你看得见我吗?”
    他不答,顺着她的手臂摸上她的肩头,她的颈,她的下颚……
    他捧起她的脸,低下头,离她很近很近,才道:“看得见。”
    她握住他的手,用视线一遍一遍刻画他的脸,道:“看见就好,我穿这身红衣很漂亮的,你看见就好……”
    他身体又踉跄一下。
    白婉棠连忙扶住他。
    他的衣衫湿湿的,渗出的血弄得她身上都是,身体几乎全部压在她身上。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窒息般艰难。握紧手中那截神骨,缓缓刺入他的心口。
    他抬手,几乎没有任何的力度抱住她。
    他说:“回家吧”
    她说:“好。”
    他口中的血涌出来,顺着她的颈背一直往下流。
    她扶不住他,搂着他跌坐在地上,让他躺在自己怀里,用神骨将他的心挖出。
    她浑身乃至呼吸都在发抖,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和他胸口的血混在一起。
    他对她笑了下,疲倦而又轻松地说:“白仙仙,我送你回家。”
    白婉棠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笑起来,说:“好……”
    这一次,不是万象镜那样的结局。
    他们双双穿着喜庆的红衣在姻缘树下,私定终身。
    花灯流光溢彩,人间还算安宁。
    她抱着他,在姻缘树下,眼泪模糊得她看不清他的脸。
    只是他再也不会说——
    白仙仙,不许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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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鲤鱼与绿鲤鱼与5瓶;柳烟花雾2瓶;墨泼弦断1瓶;
    (* ̄3 ̄)╭
    第81章 .少年太子·?
    子时过,失踪近十日的柳八重和枫幽主找过来,让她把独孤极的心交给他们。
    白婉棠并不惊讶,轻轻将独孤极的尸身放下,随他们离开都城。
    在她去到独孤极身边之前,她去找过枫幽主。
    枫幽主同她说,即便她什么也不做,独孤极也终将因命脉受损,在痛苦和折磨中死去。
    那一刻她有点怨恨。
    恨自己,恨枫幽主毁了独孤极,最后却是他们两个平安无事,独孤极死。
    枫幽主对她道,他有办法纠正一切。只不过,他需要独孤极的心。
    她随枫幽主和柳八重到城外。
    一眼望去,天地间是无垠的黑。
    枫幽主催促白婉棠把独孤极的心交给他。
    二人合力阻止这颗心的消散。至日出时分,枫幽主带着那颗已经化到只有指甲盖大的心,和柳八重一起,对着西方跪下。
    他们背着破开黑暗的晨曦,一步一叩拜,试图请出浮屠塔。
    这世上,除了独孤极这位三界帝君,无人能确保一定能够见到浮屠塔。
    所以,他们需要独孤极的心。
    白婉棠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手在胸前攥城拳,心悬起。不断在心中祈求浮屠塔的现世。
    柳八重与枫幽主叩到第八十步。
    独孤极的心似抓不住的流光,彻底从他们手中消散了。
    他们衣衫破损脏污,额上满是血。宛若乞丐般渴求地看着西方,浑身都在颤抖。
    就剩最后一步。
    柳八重与枫幽主重重跪下,低头,长叩不起。
    他们不敢再抬头看。
    白婉棠盯着西方。近乎绝望之际,终于看到天光云影中,一座金塔若隐若现。
    她欣喜地叫二人起身,眼里蓄满了泪,跌跌撞撞地朝着塔跑去。
    到了塔前,她脚步顿住。
    远看金光流溢的塔,近看仿若只是普通古寺,干净祥和。
    那一层层不染尘埃的台阶上,染着斑驳的血。鲜艳的仿若刚刚才留下。
    一层,又一层……
    这样的血,除了独孤极,不会再有旁人有了。
    她耳边响起驳曲对她的怨怼,仿佛看到独孤极,一步又一步地对着他最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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