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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了她,直到要离开寝殿,才让她起来,叫她穿好衣服去赴除夕宴。
白婉棠这才知道,原来今天已经是除夕了。
她心头震了一下,面上不显。
待魔侍送来衣裳,她穿衣之际询问魔侍,那群修士奴隶如何处置了。
魔侍答道:“他们已全部畏罪自杀,在做剪纸的那房子里自焚,一大半的剪纸都被烧干净了。”
白婉棠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表情变得冷厉,愤然道:“可惜了,没能亲手处置他们。”
魔侍应声说是。
白婉棠又问这两天可有什么事发生,她昏死过去后又是谁接手了她的事。
魔侍答是崔羽灵。
白婉棠沉默半晌,平复不安的心绪,让魔侍退下去。
独孤极还是不信任她,才让崔羽灵接手。
除夕宴在晚上举行,白婉棠白日里便回自己屋里歇着。
魔族行宫上下张灯结彩,只不过窗花剪纸灯笼之类的一应都是白色,看着像死了人似的。
但魔族不讲究死了亲人要披麻戴孝,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至傍晚,白婉棠去赴宴,作为独孤极的侍从站在他身后,听下边的魔族向独孤极贺新年,不由得感到滑稽。
独孤极说要过新年,这年过得像是东施效颦,像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野兽在模仿人类。
酒过三巡,正热闹的时候,外面放起了鞭炮。
一阵烟尘滚滚中,突然传来几声魔族的惨叫。
“那群修士冲出地牢了!”
“他们怎么可能冲出地牢?”
“看管的魔卫呢!”
众魔惊骇又困惑,连忙提刀冲出去。
独孤极坐于高位,泰然自若地看了眼给他倒热茶的白婉棠。
白婉棠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尊主是在怀疑我吗?”
“除了你,还有谁。”
独孤极肯定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
先假装要用修士做奴隶,趁着光明正大来往于地牢之时,给地牢里那群修士打通灵脉,再把地牢钥匙给他们。
然后在糕点里给他下寒魄珠,引得他寒毒发作,再假惺惺地来救他,博取他的信任。
独孤极嗤笑,“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白婉棠不得信任,心灰意冷般道:“我确实做过一些事,让魔侍下山采买的时候,让他们给北冥镇魔渊的修士们寄信,劝他们投降,希望能让修士在您手下能博得一席之位。”
“我是北冥家的九小姐,是所有修士的希望。如今乾坤已定,我能做的不是带他们以卵击石,而是让他们都好好活下去。”
“您若不信,可以去查。”
白婉棠说罢,放下茶盅,提剑走出大殿。
独孤极眸光晦暗,叫她站住,“你身为我的近侍,当守在我身边。”
白婉棠回过头来看他,看不出他是否相信了她的话。只看到他身后的几名魔侍突然拔刀刺向他。
她惊愕地上前挡在独孤极身后。
数剑贯穿她的身体,血顷刻间便染红了她的衣裳,溅到独孤极的白衣上。
几名魔侍突然撕下□□,冷嗤道:“你这叛徒,死不足惜!”
他们踹开白婉棠,再次攻向独孤极。
独孤极却对他们视若无睹,定定地望着不远处被血染红的人。
他不记得梦里的事,但记得,那个人是十分怕死的。
为了活命,她会示弱,会讨好,会变乖。
只有确定他不会杀她时,才敢像猫一样对他露出爪子。
数剑刺向独孤极,独孤极虽使不出法术,但强大的威压震得他们举步维艰。
只这短短时间,足够魔卫反身冲过来,将他们全部斩杀。
独孤极站起身来走向地上被血浸染的人。
他在她身边蹲下,浓郁血腥味混着棠花香冲进他的鼻腔,满目的猩红充斥他的世界,让他忍不住捂着心口作呕。
“北冥仙。”他呕得眼眶泛红,眼眶里蓄起生理性的泪,伸手去推她。
她没有反应,像毫无生命的破布娃娃被他推得来回晃动,只染了他满手满身的血。
他将她翻过身来,看着她双目紧闭的脸,几乎感受不到她的呼吸。
恍惚间,她好像和梦里的某些画面重合在了一起。
他好像身处一个漆黑的洞穴里,她出现在洞外,一身狼狈,一身是血地来找他,望着他哭,背起他往家走……
家?
他和她有过家?
独孤极跌坐在地上,头突然疼得要命。那些画面也像潮水般瞬间退去,什么也没给他留下。
他捂着仿佛要炸开的头,目眦欲裂,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连声道:“来人,来人!”
魔族击杀了外面作乱的修士,连忙跑进大殿。
就见独孤极披头散发,眼眸赤红,如同发了狂的魔鬼,抱起地上的血人让医修都滚过来。
*
白婉棠知道自己不会死。
灵台破碎她都没有死,更何况只是身体被剑贯穿几下呢?
她有神骨,神骨会保她一命。
但她没想到自己伤得还挺严重的,醒来时已经是七天后了。
她浑身没有一处不痛。
守着她的医修说,她的五脏六腑都被刺穿了,再多一剑,大概就要死了。
白婉棠想问那些“造反”的修士如何了。
但话到嘴边,她已经想到那些人的下场了。于是她问:“尊主怎么样了?”
“尊主没事,正和诸位魔将在行宫界内搜查残存的修士余孽呢。”
这次的事情,他们调查清楚了,和白婉棠无关。
是那些魔侍常在休沐时下山玩乐,给了潜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