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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过来,领着她往族地中央的宫城走去。
白婉棠听旁人对男子的称呼,才知这是她父亲北冥克。
就像所有不善表达的父亲一样,北冥克一路都在询问她,这次接引修士遇到何事耽误了这么久,旁敲侧击地想关心她的情况。
白婉棠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进入老祖宗房前对北冥克笑道:“爹,我是遇到了点麻烦,但你相信我,我没事的。”
北冥克张了张嘴,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进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白婉棠奇怪北冥克为何不同她一起进屋,但看北冥克神色如常,想这大概是一直以来他们的相处方式,便独自进屋。
屋内昏暗,弥漫着浓郁的药味。
有两名丫鬟在一旁候着,见白婉棠进来,也都出去了。
床上的帘幕里发出苍老而又殷切的声音,“是仙仙回来了?”
“是,老祖宗。”白婉棠坐到床边的凳子上。
帘幕里伸出一只苍老的手,她伸手去接。
刚从外面的冰天雪地里回来,她的手还是冷的。
但这只苍老的手是热的,紧紧地握住了她。
“辛苦你了,仙仙。你还这么小,就要面对这么多的难关。这些重担本不该落在你身上的。”苍老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疼惜。
白婉棠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关心过。
她想起在现代的亲人,眼眶一下子热了。
她有满腹的委屈,她想说这段时间她过得真的好辛苦。
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地想要过好自己的生活,想要安定快乐地活下去。
可是好难,真的好难。
但话到嘴边,只有连哽咽都不敢透露出来的的一句:“没事儿,都是我该做的。”
听闻老祖宗前段时间为抵御魔族,封锁北冥全境,已是重伤,进入了天人五衰的阶段。
她不想让这样一位寿命将尽的老人为她担心。
老祖宗握了握她的手,又收回去,不一会儿,拿出几只草编的蝴蝶递给她,晃了晃,像逗孩子一样道:“仙仙呐,喜不喜欢啊。”
很奇妙,这一瞬间,白婉棠脑海里浮现出很模糊的画面。
她看到自己变得矮矮小小的,跟随一位老人走在北冥鲜有的草地上。
老人带她坐在茂密草丛中,用草叶给她编蚂蚱。
她吓得蹦起来,用稚嫩的声音大叫不喜欢虫子。
老人忙把蚂蚱丢到一旁,把她抱进怀里拍了拍,又给她编了蝴蝶。
她拿着蝴蝶开心地说:“我喜欢这个。”
老人便给她编了很多只草叶蝴蝶。
白婉棠倏地掉了眼泪,握紧床里伸出的手,唤道:“老祖宗。”
这一刻,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穿越的会是北冥仙。
但她确定,她确实是。
老人笑起来,喃喃自语般道:“仙仙啊,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保护保护我们……”
苍老的声音逐渐低得白婉棠听不清,只听见她说:“等……你就跑吧,跑得远远的,什么也别管……”
随后便只有老人浅淡的鼾声。
白婉棠把老人的手放回被子里,撩开床帘看了眼。
老人躺在床上睡着了,白发苍苍,慈眉善目,脸上带着恬静的表情,嘴时不时蠕动两下,发出极轻的梦呓:“仙仙……”
白婉棠擦了擦脸上不知何时肆意横流的泪,帮老祖宗遮好床帘,调整情绪走出去。
北冥克在外面等她,一同等待的还多了几名陌生的将领,一见她便焦急道:“魔军突袭,已经开始攻击边境结界了。”
白婉棠感觉肩上沉甸甸的。
她想,也许因为她有神骨,她就该背负一些责任。
她袖下的手攥紧,深吸口气,眼神坚定起来,道:“叫上北冥族人和还能战斗的修士,去边境。留在族地的人全部做好准备,撤离北冥。”
*
所有魔都能感觉到,自独孤极下令要踏平北冥后,他的心情便很不错。连睡觉都比从前能多睡一会儿。
直到三天时限到,北冥传来消息,驳曲等人不仅没能踏平北冥,连北冥结界都没能破,甚至还损失了不少魔军。
独孤极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报信的魔惶恐得发抖,独孤极只是淡淡道:“知道该怎么做吗?”
跪在堂下的魔颤抖不已,害怕到喉咙像被掐住似的发不出声音来。
“将驳曲等人按规处罚。”崔羽灵一袭白衣,袅袅婷婷地走进来。
堂下魔连忙应是,连滚带爬地跑了。
崔羽灵走近独孤极,和他保持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试探性地提议道:“尊上,听闻这次驳曲等人未能攻下北冥,皆是因为我那表姐。倘若能杀了她,踏平北冥一事,应当会简单许多。”
独孤极又感到头疼,闭着眼睛揉额角,道:“我会亲自去北冥一趟。”
崔羽灵错愕道,“北冥天寒地冻,于您的寒毒不利。您就那么想亲眼见到那北冥仙吗?”
最后一句,她的语气带些嗔怨。
独孤极讥嘲地笑了声,斜睨她道:“我说过我要亲手杀了北冥仙。你这样怕我见到她,只会让我越发想知道,她究竟有什么不能见的。”
崔羽灵也说不上来,她只是直觉,不该让独孤极与北冥仙相见。
她还想劝阻,独孤极彻底没了耐性,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
话里讽刺的意味,让崔羽灵顿觉羞辱至极。她按捺下不快,认错:“是属下僭越了。”
魔族重欲,因此有不少魔给独孤极献过美人。但不管是女魔、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