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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似踩在半空,身体有些虚浮,像是在做梦一般,可心下的灼烧感又那么真实,让他忍不住蹙起眉头。
黑色的浓雾将他包裹,他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只听到有一个阴沉而又诡异的声音在问他。
“她快死了,你不想救她吗?”
像是从极为遥远的地方而来,又好似就在他心中响起,有一种黏着的吸力,要将他拽入深渊。
顾绥想开口问他是谁,可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唇瓣动了几下,吐出来的语句却是。
“她不会死,她怎么会死...”
颤抖的,带着不安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里回荡着,紧接着一道沉诡的笑声便覆盖了他的嗓音。
“怎么不会,那可是陨天秘境,她居然想要自己一个人堵住缝隙,呵,不自量力。”
“你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少年声线里的气愤盖过了那丝颤抖,眼前的那团黑色雾气不断翻腾着。
“她已经昏迷,很快就要魂飞魄散了。”
蛊惑般的嗓音再次响起。
“你不想救她吗?”
“我...”
“现在只有你可以救她。”
“我要...怎么做。”
黑雾跳跃的幅度更大了些,它好似在拼命往少年身体里涌去,兴奋无比。
“那就听我的,我保证你能救她。”
“啊”
蚀骨般的剧烈疼痛蔓延过全身,黑雾之中,黑衣少年捂着胸口半跪在虚空,冷汗涔涔,来自雾中的压迫感逼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几乎要晕死过去。
“啊!”
顾绥陡然睁开了眼,目光所及是殿宇穹顶上的华丽壁画,他大口地呼吸着,平复自己的心情,额头冷汗沾湿了他的碎发。
只是个噩梦啊。
顾绥吐出一口浊气,刚刚的那种疼还残存在记忆里,让他隐隐颤抖着,胸口也一阵阵发闷。
“喵?”
察觉出主人有些不对的穗穗叫了一声,顾绥循声望去,先是一愣,后又无奈地笑了起来。
他将卧在他胸口的穗穗抱了起来。
“穗穗呀穗穗,我不过一个月没见你,你怎么沉了这么多啊。”
压得他喘不过气,还让他做了一个那样惊悚的噩梦。
穗穗不明所以地舔着他的手,湖蓝的眸子懵懂澄澈,无辜得不像话。
顾绥哪还忍心怪它,将它搂紧怀里猛吸了几口,揉乱了它顺滑的毛发。
“喵喵喵!”
“哈哈,穗穗真可爱。”
顾绥一觉醒来吸猫吸了个爽,将饱经蹂.躏的穗穗放下,起床之际才发现好像有些不对。
“咦,牧九辂呢?”
*
城主府,汉清阁。
牧九辂依旧带着那块银色的面具,丹唇如罂粟般艳丽,帝王般地靠在宽大的金座之上。
她一身广袖红衣,长发随意拢了一半,以一根血玉簪束在脑后,剩下的如瀑一般披散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邪肆。
若非是极为熟悉的人,哪敢将这位城主鹿玉认作当朝那个一身蟒袍冷酷无情的摄政王?
莺歌跪在她面前的空旷地上,连呼吸都收敛了不少。
“莺歌啊,我给你权力,是让你拿他做饵的?”
如寒潭般摄人的幽深嗓音缓缓传来。
“你胆子不小啊。”
莺歌垂下的眼睛慌乱地眨着:“主子您别生气啊,我就是...”
“就是什么?你自作主张邀他赴宴,让他亲眼目睹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又丝毫不掩饰他的身份。”
座上之人一声冷呵:“莺歌,他若有半点差池,你难逃一死。”
无情的话语带着逼人的压迫感,莺歌不敢再狡辩,乖乖认错。
“属下认罚,属下这就找王君请罪去。”
“找谁请罪,请什么罪?”
穗穗领着顾绥走进了汉清阁,少年身后还跟着后颈有些疼的岁聿和云暮。
昨天夜里,见公子迟迟不出来,他们便要硬闯进去,结果被城主府的人偷袭,昏睡了一夜。
天知道他们今早醒过来的时候多害怕,但很快他们就见到了自家公子,在看到他怀里熟悉的白猫时有些怀疑人生。
它此刻不应该在摄政王府?
“你怎么找来的?”
牧九辂起身走下金座,朝他而来。
顾绥抬着下颔退后一步,跟她保持距离,又指了指地上摇着尾巴的穗穗。
“穗穗非要往这边跑,我拦不住,便跟过来了,它可能是闻着你味了吧。”
这话连岁聿和云暮都觉得有些离谱,但让他们更震惊的是面前带着银色面具的人。
牧九辂:“...它是猫,不是狗。”
顾绥:“它鼻子就是灵,怎么啦!”
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