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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燕舞一脸凝重地禀报着,牧九辂直接站了起来。
“什么?”
“一个好消息,院正找到治疗时疫的药方了。”
“太好了!”
“不过还有一个坏消息,拦截凉郡王的人失败了,她如今已回到凉州,且西域生了异动,于朝阳城边境集结人马,看情形像是要大举进攻。”
牧九辂摩挲指尖,眸光幽深晦暗:“她竟胆大到与西域勾结。”
朝阳城是平衡之地,一旦被西域占有,到那时中原边境有的苦头吃,牧景尧便是千古罪人。
牧九辂为她的胆大妄为感到可笑。
“凉州与朝阳城接壤,她倒是打的如意算盘,也不知吃不吃得消。”
燕舞垂手道:“王主,是否让莺歌开始行动?”
牧九辂摆了摆手:“还不到时候,区区一个牧景尧,本王等她带兵前来。”
她在得知此次时疫是牧景尧计划的开始,便已经预料到了她的意图。
顾绥是顾家少将军,自是有与顾家军接触的机会。
牧景尧之所以会将引子放在锦囊上,便是为了让顾绥将时疫传到军队之中。
牧九辂却在疫病一开始时就做了严格的防控,军中虽也有人染上了,但隔离及时,没能大范围散开。
然而前几天牧九辂却传出了军中疫病扩散的消息出去,并让顾庭颂做出慌张应对的假象,引得人心惶惶。
牧景尧此时怕是正以为计谋得逞,沾沾自喜。
熟料顾庭颂在得知害顾绥染病的罪魁祸首之后,每天夜里不知磨了几次刀。
牧九辂请君入瓮。
就怕牧景尧她不敢来。
她这半月以来唯一担心的一件事便是顾绥的身体。
万幸。
还来得及。
云暮前些天也不小心染上了时疫,他是第一个试用院正研制出的药方之人,一副药喝下之后,身上红疹明显退了许多。
牧九辂终日愁云的眉头间终于染上了一缕喜色。
顾绥的病再也拖不得,他这几日清醒的时间越发少了,喝药也越来越困难,到后来几乎都是牧九辂渡进去的。
这次也不例外。
有些被呛到的顾绥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面前放大了的熟悉容颜,一时间记忆有些错乱。
牧九辂喂完药后扶他躺下,顾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宝宝...”
他的嗓音极低,牧九辂不得不凑近去听。
“我不想和你分手,我后悔了。”
“可你在哪啊。”
牧九辂心下蓦的一酸,伏在他身上,轻轻叹了口气。
“我找不到你了...你是不是生气怪我啊...”
“我不想分手了,你回来好不好。”
“呜呜呜,我好差劲,我的钱被顾诗骗走了,我还不上了。”
“我怕他们找上你...”
顾绥胡乱地呢喃着,前言不搭后语,牧九辂听了之后眉心蹙起。
“谁会找上我?什么钱?”
顾绥蜷缩起来,像是意识不清,来来回回呜咽着一句话。
“我不想分手,不要分手...”
牧九辂心疼无比,此时那还有心情计较这些,低声哄着他。
“好,不分手,我在呢啊,乖。”
这句安抚像是发挥了作用,顾绥的呜咽声渐止。
“宝宝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哇宝宝你那么好,我配不上你,我身上有债,要不我们还是分开吧。”
他又反复无常地低声哭嚎起来,牧九辂听得是又生气又心疼。
“你说什么?”
他身上有债?他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才要分手?
顾绥抽抽噎噎地说道:“我不想分开,可是你嫌弃我怎么办,所以还是分开吧,我主动提还能好一点,可是,哇,宝宝我舍不得...”
牧九辂:“......”
舍不得你还分!
“我好纠结,我心烦,我就去喝酒了,然后喝多了,一冲动就分手了,宝宝,我是不是好差劲啊,呜呜呜。”
虚弱又悲伤的嗓音断断续续地漫进耳中,牧九辂听完之后实在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她怎会料到,他当初的分手原因竟是自卑。
他明明是那么积极向上的一个人,她却从不知道他背后还负担了这些。
他也那么不想她看到他的这一面,若非这次生病,他怕是一直不会告诉她这个真相。
牧九辂心中还是有气的,他凭什么就认定自己一定会嫌弃他呢,他又凭什么自己做下决断,毅然决然地要分手呢。
但这些,她现在哪里还舍得再责怪他。
“好了好了,你一点都不差劲,不就是欠债吗,我不嫌弃你,你也不许嫌弃你自己,我们在一起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