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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痛,她咬着牙闭紧了眼睛,慢慢地吐着气。
霍南疏将她的脑袋按到了自己的肩头,叹气道:“实在熬不住就咬我吧。”
这怎么行,宴音不想再欺负他了,只是额头一下一下地撞着他的肩膀,没有使上力气。
待折腾完了,两碗阳春面送也上来了,宴音没有什么胃口,只喝了几口面汤就放下了。
“水还热着,你泡一下脚,晚上睡得好。”他边吃面边说。
“嗯。”宴音乖乖点头,霍南疏便搬了个凳子放在水盆前,又抱了她坐下,接着就坐回方桌边,背对她继续吃面。
宴音默默将一双玉足放进了温度适宜的热水里,满身的疲惫、紧张的精神都慢慢松缓了下来。
她还要来了纸笔,想着要如何给她阿爹写一封信时,她又想到了别的事。
宴音抬眸看了霍南疏吃面的背影,看反应他应该是没有重生的,梁意也没有,那姜负雪呢?
应该也不是,他前世都害死了自己,明明对她都是虚情假意,今生又怎么会再来招惹她,但到底是隔世仇人,到底要试探一下才能甘心。
宴音打定了主意,提笔写信。
待水温降得差不多了,宴音的信也写好,才去拿帕子擦干了暖热起来的脚。
霍南疏听不见水声了,转过身来见宴音在慢慢挪向床榻。
他干脆过来将她抱上床榻,掖好了被子:“信我待会让人送回去,你先睡吧,明日大早我们接着赶路。”
她张口说道:“你也睡吧。”
他一路骑马,比自己更累。
霍南疏闻言不再说话,那双墨眸直看得她想把脸缩回被子里。
但宴音觉得自己不该被他照顾了一路,半夜还让他没地方睡,还是大着胆子重复了一遍。
霍南疏喉咙不自觉滚动了一下,视线落在了外头:“没事,我守着你。”
“太辛苦了,你上来睡吧。”见他转身要走,宴音又露出两只眼睛,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袂。
半晌,霍南疏才终于点了点头,快步又往方桌走去。
宴音偏头看向方桌,他收起了空空的两个海碗出门去,应该是在军中养出的习惯,霍南疏一点没有浪费,将她的那碗也吃光了。
等他又往床榻走来时,宴音捏紧了被角,想往里让穿一个位置,霍南疏却按住了她的被子。
“有人来了。”他耳力极好。
宴音整大的眼睛起身往外头看,像只警惕的小鹿,又很快被他塞回了被中去。
窗户被霍南疏打开了,风微微吹动烛光,有人影在窗口晃动,来人应该是他的手下,因为宴音听到了低低的说话声,霍南疏还把她刚写的信递了出去。
是盛京来消息了吗?宴音又有些心绪不定起来。
窗户再关上,霍南疏转身看了过来,面色晦暗不明,迟迟不开口说话。
宴音急得起身:“怎么了,可是宴府有事?”
“不是,”霍南疏深吐出一口气,“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婚宴已经结束了。”
他的话让宴音有些弄不明白,婚宴结束了为何会没事发生,她都抗旨出逃了,难道没人怪罪吗?
他坐到床沿边:“宴府和姜府的婚宴照常完成了,没人发现你跑了出来。”
宴音听完这话不禁呆滞了下来,什么意思,她都不在,婚宴如何就完成了?
“是谁和谁成了亲?”她抓着霍南疏的袖子着急地问。
霍南疏握紧了她的手,他的情绪也十分糟糕,暗暗咬牙道:“是宴音和姜负雪。”
怎,怎会如此?
宴音忽然觉得有些冷,婚宴照常进行,那她如今在天下人的眼中,不就是姜负雪的妻子吗?
她要怎么跑,顶着这个名字她能跑到哪里去?
看着宴音滚落的泪水,眼见她的情绪在慢慢崩溃,霍南疏暂时抛却了自己的情绪,试探着抬起手臂,将她圈抱进了怀里,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背。
有了人安慰,有了人依赖,宴音只觉得心里的委屈更加收不住,只想把难过都哭出来。
她恨自己的有眼无珠,也恨自己被人拿捏摆布,半点也反抗不得,为什么,她付出这么多去喜欢的人,期盼的姻缘,成了这般局面。
她更对不起霍南疏,欠了他这么多,一再连累他,可他从来没有埋怨过自己,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地出手帮她。
“我,我要不回,回去吧。”她讨厌死自己了,白日哭到了晚上,到底还是走不了。
霍南疏根本听不得这话,那瞬间温柔褪去,那份乖张显现,他肆意说道:“你不用去任何地方,我杀了姜负雪就是。”
宴音被他这话吓了一大跳:“别!这也太……”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直觉这样两败俱伤的做法,实在是让她不寒而栗。
姜负雪前世负她害她,自己是有仇怨,可今生的姜负雪还未害到她,但宴音一朝被蛇咬,只想远远避开这个人,独自疗伤就是,将来他是权相还是布衣,都与自己无关。
霍南疏这话说完也觉不妥,他没问过她为何逃婚,为何突然这么害怕姜负雪,只以为她心上还有他,舍不得他死,这猜测只让人恼火。
但宴音他是绝不会再送回去了,如今唯有仔细安抚住她。
“你太累了,先睡一觉,明天再说好不好?”他放轻了声音哄道。
宴音摇头不要,结果拗不过霍南疏,被盖上了被子,她真的太累了,絮絮叨叨地说着“对不起”,真的就渐渐睡了过去。
霍南疏看着她终于平静下来的睡颜,轻轻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