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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是能解燃眉之急的东西。
今日他拿着家中仅余的银钱出门买药,闹市拥挤,遭了扒手。到药铺抓了药才发现丢了钱,想请药铺掌柜赊一次账,却被断然拒绝了。
那几包药就放在柜台上,他娘还在家中的破床上咳得撕心裂肺,入了鹿岑书院又被赶了出来……
周围人声都撤出了耳中,尤洺詹神思恍惚地抓起了那几包药就跑,将药铺的喊声甩在脑后。
冲出店门,跑得慌乱张忙,左脚打了右脚,尤洺詹撞在了摊子上,摔了个囫囵,不辨天地。
又被摊子老板和追出来的药店伙计掼在了地上,轮番殴打,雨点般的拳脚落在身上。
“个百无一用的废物,没钱还敢抢东西!”
“回家吃你老娘去吧,废物!”
尤洺詹摇了摇头,记忆退散,眼神又落在了那双手托着的荷包上。
他现下所有的难处,不过一个穷字,因为穷,娘的病就这么吊着,因为穷,读不起书,买不起笔墨,吃不上饭,穿不上衣……
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姑娘,他家的难处,当真就这么解决了吗?
她手里的荷包,只要他点点头,就能到自己手上?
还是,要戏弄他?尤洺詹看了下尤夫人,显然是拿不定主意。
尤夫人倒是觉得这是个真诚的姑娘,自家也没什么好骗的,便冲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相信。
就在宴音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才迟疑问道:“你,说的当真?”
穷途末路的人,根本拒绝不了任何财物施救。
宴音用力点头:“当真,当真,我太想去鹿岑书院念书了,以后要辛苦先生才是。”
终于,尤洺詹缓缓接过了那个荷包,握紧了,荷包里的银子硌住了手心。
接着,宴音又说了明日开始和自己家的住址,尤洺詹没想到她这么着急,但还是同意了。
“先生愿意收下我这愚钝的弟子,实在是弟子的福气,我定倍加勤学,不负先生教导。”
事情顺利,临上车前,宴音又说了这句,务求尤洺詹这钱收得放心。
目送了宴音一行离开,尤夫人的泪水才滚滚落下:“儿啊,被谁打了你,疼不疼啊?”
“没事,没事……”尤洺詹扶着尤夫人,慢慢进了屋内,只说是自己跟偷钱的扒手打了一架。
回到屋内,他就着外面的光拉开了荷包,里面是几大锭银子,个个都沉甸甸的。
宴音给得实在太多,这已经够普通人家两年的嚼用了。
为了这份束脩,尤洺詹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宴音送进鹿岑书院里去!
尤洺詹就对着屋内说道:“娘,你先躺着,我去给你找大夫,抓药。”
尤夫人坐在床上,笑着点头。
他只剪下了一角银子,想把剩下的塞到日常藏钱的灶台缝里,却发现藏不进去,转头另在屋内寻了块松动的砖,敲下一半,荷包塞到墙里藏好。
他起身,垂眼看了盖在尤夫人腿上的那块破棉絮,又说:“娘,还可以给你换床被子呢。”
尤夫人只说不用,尤洺詹却已经跑出去了,“给自己买点药涂一涂!”她在屋内喊。
再买点肉,熬点肉粥给娘喝。尤洺詹心里念叨着,快步奔出了巷子。
下午的阳光尚炽烈,他跑出了汗,觉得松快了不少,身上的痛意也舒缓了。
终于回到了马车上,青芝的鼻子终于能畅快通气了,她又紧着往香炉中填了一些沉香粉。
“小姐,你当真要去鹿岑书院啊?”青芝可记得宴音以前没有这么爱念书啊。
宴音撑着额头在发呆,嘴上去答着:“那是自然,在苏州就听过它的大名,当然要去见识见识。”
“那为何要找那个书生啊,七颠八倒的,莫非小姐你……”她眯起了眼睛。
青芝可是记得的,那书生身无长物,也就一张脸还算俊秀。
宴音看她胡咧,捏住她的脸:“瞎想什么呢,我的目标只有书院,而且是尽快入学,他能帮到我就行。”
“好拔,”青芝抢回自己的脸,“那我们现在回府吗?”
“当然是去买书啊,四书五经,笔墨纸砚。”宴音掐起嫩白的手点着。
于是马车又在一家颇大的书肆前停了下来,见门口摆着的不知是谁的诗集,宴音直接往里走。
这家生意不错,进出的人不少,宴音照伙计的热情指点,顺利买齐了四书五经,笔墨纸砚一类的物事。
结账准备出门的时候,伙计的还热情地说道:“我们这里的东西是盛京最齐全的,什么价位都有,姑娘下次再来啊!”
宴音笑笑就往外走了,伙计看到美人含笑,身形曼丽地离去,暗道今日这份工钱就是不领也值了。
走到门口,卖诗集那处站着两个姑娘,一个桃腮杏眼,穿着粉色百蝶三斓裙的,通身的贵气,一看就是富家小姐,旁边陪着的应是她的丫鬟。
那小姐着急地问:“姜公子在重阳宴上赋的茱萸诗真的出了?”
“出了出了,我特意打听清楚了呢。”小丫鬟在一旁殷勤说道。
听到姓姜的公子,宴音步履站定了,也往诗集那处去,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位姜公子。
拿起了一本,诗集很薄,随手翻开就见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姜负雪,真的是他!
宴音轻轻一笑,如晚昙盛开,手指仔细摩挲上头的字,诗不长,辞藻平实遥远,有怀念之意。她想把这首诗背下来。
那个在看诗集的小姐也注意到了宴音,看她翻到了姜负雪那页,哼,又一个仰慕姜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