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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这是地钉,钩住四角就行,”季松临将手里的工具抛给他:“锤子在箱子里。”
徐尘屿是警察,野外生存的事情干过不少,季松临显然是个行家,尽管狂风将帐篷吹得东倒西歪,但两人不出片刻,也将落脚地搭好了,睡袋一铺,看起来还蛮像样。
徐尘屿刚从帐篷里钻出来,眼前就递来一个保温杯,季松临看着他,好笑的说:“来,喝点热汤,你耳朵都冻红了。”
“你还有这么养生的习惯呢,”徐尘屿接过来,喝了一口,瞧他憋笑的模样:“什么事,这么好笑?”
“你现在有点像....兔子,”季松临索性大方的笑,指着肚皮圆滚的小猫,说:“这个汤原本是给pluto准备的,不过看它那样子,应该喝不下了。”
敢情是猫粮。
徐尘屿喝得悠然自得,说了句好香,他品完味道,朝pluto抱拳:“猫姑娘,谢了。”
夜里冷,Pluto用脑袋顶开睡袋,迈着爪子钻进去,它瞥了徐尘屿一眼,留下一个傲娇的背影。
“什么汤啊?”徐尘屿将保温杯递给他:“在哪家店打包的?”
“鱼汤,”季松临问:“合你胃口吗?”
徐尘屿一愣,接着点头如捣蒜,这副样子显得有点可爱。
“鱼汤呀,我不怎么吃鱼,总觉得有股腥味,不过这个汤很鲜。”
季松临想起饭桌上,那盘鱼几乎进了他一个人的肚子,徐尘屿却一筷子也没动过,便说:“今天出门太急,如果火候熬到位,味道应该会更好一点。”
徐尘屿虽然不至于惊掉下巴,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季松临:“你熬的汤?你会做饭?”
“闲暇的时候没事干,就会进厨房研究研究菜色,”季松临将脚架支好,将望远镜摆放在合适位置,看着他不的相信的模样,问:“怎么了,很奇怪吗?”
“不是奇怪,我只是有点没想到,”徐尘屿笑得甜,玩笑道:“而且现在大部分年轻人都喜欢吃外卖,像你这样洗手作羹汤的简直找都找不到。”
“夸张了吧,”季松临一边调整望远镜参数,一边说:“可以了,你过来看看。”
徐尘屿看了看手表,夜间一点五十九分,时间还没到,不过,他还是走到季松临那头。
“参数调好了,你先试试位置,能不能看清?”季松临说着,他一手扶稳支架,侧开身子。
季松临看起来大概188cm的样子,比徐尘屿稍微高五厘米,他微俯身,这个距离,只要徐尘屿转头,鼻尖就能擦过他的侧脸。
心头微微颤动,那是一种难言的欢欣,为这股乌木香气,也为身旁这个人。
徐尘屿转动着望远镜,空间狭隘,他动作有点笨拙:“我还没玩过这么高级的设备呢,要怎么放才合适?”
季松临退后一步,给他让出足够的活动距离:“你往左侧偏,再往上一点,停!”
他喊了停,徐尘屿就没动了,季松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就是那一颗,看得见吗?”
从望远镜看出去的世界,闪耀着光辉,能将群星尽览眼底。
“看是看得清,”徐尘屿不知道季松临具体指什么:“不过我不知道你说的那颗是哪颗。”
“那颗星星,就是冥王星。”
他抬首,只见季松临举着手机,页面上显示着冥王星的位置。
徐尘屿惊喜一笑,他随着手机的指使,对准方位:“原来那就是冥王星啊。”
星星周遭黯淡,只有一丢丢光亮,枕在偌大的银河里,像是沧海一粟。
季松临笑着问:“漂亮吗?”
“有点暗,跟其他星星比较,冥王星太小了,只有芝麻大一点。”徐尘屿问季松临:“那是什么软件?”
季松临解释道:“这个软件模拟了一个虚拟的天文台,对照着天空的方位,就能找到你想找的星星。”说到这,他好奇道:“你什么星座?”
“我也不太清楚,”徐尘屿摸了摸鼻子:“平时不怎么研究这些。”
季松临问:“你生日是哪天?”
徐尘屿想了想:“新历三月十九号。”
“那应该是双鱼,”季松临抬起手机找星座:“在西北方向,你再用望远镜看看。”
徐尘屿重新抬起望远镜,感叹着,好漂亮,好美,末了又说:“那软件还挺厉害的嘛,十二星座都能找到。”
“我截图发给你,应用商店都能下载,”季松临退出页面,打开了微信,他神色复杂:“我好像.....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徐尘屿转而拿过他的手机,把号码存进去,再还给他:“现在有了。”
季松临刚接过手机,第一颗流星来了。
夜里的北辰山很寂静,不似白日那般巍峨壮阔,清冷月光被炫目的流星挡住,朦胧缥缈间,徐尘屿产生了一种穿梭时空的错觉。
季松临扬首,数着一颗接一颗的流星。
溢彩流光划破上空,暗夜像是一块黑色幕帘,吉光片羽的瞬间在其上烫出破洞,热度一直攀延至两人心里。
大自然广袤无垠,天生带着一种神奇力量,能够让人短暂的忘却自己。
“你再不许愿可就来不及了,”季松临侧目,看了一眼呆傻的徐尘屿,轻声提醒他。
赶在最后一颗流星消失前,徐尘屿连忙闭眼,对着一个遥漫而神秘的事物,暗叙心愿,他讲得很虔诚,再次睁开眼,目之所及处只剩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