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 我懂。”他紧张地说, “我带的晶石不够……你要多少？我回去接！”
    “帮我多带几个客户来吧。”温迪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冲剂，笑眯眯地说, “我这就缺客源。”
    “没问题！我回去就一定拉人过来买……我能说你这有感冒药卖吗？”年轻客户紧张地说，“我那边生病的人不少，要是过来你这又没货, 他们是会闹的, 到时候出什么事我都管不了了。”
    “放心, 我这里不光有感冒冲剂, 还有退烧药, 有胶囊。”温迪大方地说，“你尽管去安利。”
    她摆出一副大老板的派头, 把个小年轻唬得一愣一愣的。
    “那我等下就带人来。”小年轻走了, 临别时温迪打听了一下他的名字, 得知他叫霍华。
    温迪等了三秒没等到他说“德”，人霍华就直接跑了。
    她只好给空气竖起一个大拇指：好名字。
    温迪和温玄重新坐回餐桌边，温迪让他把红糖姜汤重新煨在火上，用小火保温, 到时候直接卖现成的热汤, 如果有病人亲自到场, 端起来就可以喝。“一晶石一碗，不算贵吧？”她这里不缺碗也不缺水, 先把碗借给人喝然后把空碗收回来, 回头集中在一起洗。反正红糖姜汤里没有油, 洗起来特别容易，直接上火煮一遍，然后拿温水冲洗就能弄干净。
    “我这里都不光是小卖部了，简直还兼职卖吃的。”温迪进货仓里挑选了一些零食摆在外面，就把她这里当海底捞，直接赠送零食，让等待的客人也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她越想越远，“要不我们在这里再布置一些沙发和凳子，让他们坐着等？越是末世，我们就越应该追求现代享受，让他们产生一种忆往昔的感觉，掏钱，啊不，掏晶石会更爽快。”
    温玄乖乖地拿出本子和笔把温迪的名言记录下来，最后提出一个叩击心灵的问题。
    “那我们要在蔚市待多久？”
    “呃……”温迪被温玄一提醒，马上醒过神。
    赚晶石是很重要，但赶路也不能落下啊！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行，算了，就这么卖吧，别搞什么零食沙发海底捞了，姜和感冒药摆出来，爱买买，不买拉倒。”那些人也不是冲着几包小零食来的，他们愿意掏晶石，究其根本还是为了买生姜和药，这不是普通的生姜和感冒药，在末世，对这帮病人来说这就是救命的东西！
    温迪清理了一下库存，留下一部分给自己和温玄用，其他的都拿出来决定卖掉。
    如果来的客户足够多的话。
    在等待的过程中，温迪调了一壶饮料，其实就是开各种饮料按比例兑在一起。刚要喝，楼下就传来脚步声。温玄是闲不住的，马上起身跑出去看，然后回来跟她报讯：“是霍华带人来了。”
    “安心坐着等吧。”温迪敲敲桌子，把搅匀的饮料倒进杯子里。
    红色的茶饮料，散发着柠檬的甜香。
    “估计这里头糖有不少。”温迪一边吐槽一边认命地端起来喝。
    等她喝了半杯，霍华也爬上来了，不过没法说话，气喘吁吁的。他拉着自己带来的两个同伴往温迪这边推，指指他俩又指指她，然后两只手拼命交叉。温迪看了眼他的肢体动作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叫她自己上，她的生意理应她自己谈，很合理。于是温迪笑眯眯地看向霍华带来的两个男人，问：“你们想要姜、感冒冲剂，还是退烧药？我这里还有医用口罩和绷带，你们需要什么？”
    “有消炎药吗？”“我要一盒感冒胶囊。”两人同时开口。
    虽然是一起说的话，但是温迪都听清了。
    她对左边的人说：“有。”
    对右边的人说：“我这里不按盒装卖，一次只卖一板，你需要多少？”
    一般一盒药里会有两至四板胶囊或药片，温迪这样卖，更显得物以稀为贵。
    霍华的同伴倒是都挺爽快的，一个痛快地问价，另一个边摸晶石边说还是要一盒。
    没等温迪反驳，右边的男人说：“一盒有几板我都要。”
    “行。”温迪痛快地说了价格，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结果这两人拿了药就跑了，把霍华这个喘不匀气的中间人直接丢在现场。
    “喂他不是你们同伴吗喂？”温迪喊，但对方一去不回头。
    “别喊了。”霍华顺过气，小声说，“我给你找的客户都是最急的人，忙着回家去救命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温迪扭头对他说，“那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霍华瘫在凳子上，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们基地非得搞这么高的地方吗？”
    他来回爬了150层，简直快没命了。
    “安全嘛。”温迪笑眯眯地说，“你们爬楼累得半死，就没空来搞我了。”
    温迪的话纯粹是出于自保，在末世中，这种言论绝对算是至理名言。霍华平心而论，如果他是温迪，也会这样做的，至于客户死活关他屁事？霍华深呼吸了几口气，先把气喘匀了，才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晶石，直接放在桌上。刚刚他已经旁观了两个同伴跟温迪的交易，知道一板药要多少钱，直接拿出她要的实数。
    霍华慢吞吞地说：“我也要一盒药。”
    温迪拿给他，然后霍华就打算走了。
    “你着急吗？不如留下来聊两句天？”温迪招呼他坐下，拿出巧克力招待他。
    霍华没有推辞，他接过巧克力塞自己衣服口袋里，痛快地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说吧，如果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如果我帮不上忙也不会支支吾吾，反正，有没有答案我都会回答你，就当报答你送我的这颗巧克力。”
    “那就多谢了。”温迪看着他的眼睛问，“你知道蔚市基地吗？”
    霍华的眼神中没有多余情绪：“蔚市基地？没听说过，蔚市还有这种地方？”
    “那你们组织是……”
    “我知道什么是基地，但我们那不过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结伴建立了一个营地而已，还算不上什么正式的组织。”霍华说，“如果你的问题只有这个，那我就得走了。”
    “你也急着回去救人？”温迪追问道。
    “如果我急着回去，我根本没空答你这么多的问题。”霍华说。
    “那你愿不愿意再跟我做个交易？”
    “不愿意。”霍华没听就摇头。
    温迪无奈地问：“难道你听都不听就能下结论？”
    霍华说：“不听为好，因为我已经没晶石了。”他痛快地承认他现在就是穷了。
    兜比脸还干净。
    “是交易，但不用你掏钱。”温迪说，“我这里没客源，就缺一个中间人，如果你愿意帮我回去宣传一下，多带一些人来买药和姜，我可以给你抽成。”
    “回扣？”
    “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这样说。”温迪点头，然后报了个比例。
    霍华略有心动，但回头看了一眼后，表情又变得很复杂。
    温迪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说：“能这么容易赚晶石的机会可不多，再说了，你要是不想多跑，那一次多带几个人来不就行了？然后每回也不用着急地跑来跑去。你可以开车嘛，也可以慢慢走，只要你能把人拉到我这里做交易，我保证按我刚刚说的比例给你抽成，你绝对有得赚。爬几层楼就有晶石收入，这可不是常见的好事。”
    温迪没有强硬地要求他答应，但循循善诱，说的话也足以令人心动。
    霍华想了想，把心一横：“行，那我回去再多问问，一次给你把人拉来。”
    “你路上碰到别人也可以往我这里拉，我这是做短期生意，很快就会走。”温迪说。
    听到这句话时，霍华才露出意外的表情：“我还以为这是你的基地！”
    他会萌发这种猜测，一点都不奇怪，顶楼的大厅摆了一堆家具，怎么看都不像是方便搬家的样子。可他根本想不到温迪不用把这些家具来回搬运，她要走只需要出两条11路公交车下楼，然后就是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温迪笑笑，对他说：“你也说了50层反复跑很累，我住在这里，平时都不方便下去，对我日常生活也没什么好处啊。”
    “这倒是。”
    “所以，我打算把手上的货腾了，就赶紧走，去别的地方。”
    “去那个蔚市基地？”霍华问。
    温迪笑了起来：“你这是个好提议，可惜我还是不知道蔚市基地在哪里。”
    霍华问那句话是有准备的，马上接口：“我可以帮你打听。”
    “对哦！”温迪像是被他提醒才想起来似的，惊喜万分地用右拳敲左掌，她点点头，“反正你要帮我拉人，人一多也许消息就多了。这样也好，霍华，如果你能够帮我问到蔚市基地的位置，我这里还可以给你一笔酬劳。”她拿出一把晶石，给他看了一眼。
    霍华摇头：“要是我真有消息就拿来跟你换，但我不要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