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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夫人和女儿对视苦笑,只好承诺回去好好帮着挑选几个不比卫家姑娘差的。
崔夫人带着许多赏赐离宫,崔皇后脸上笑容霎时消失,招手让一直在门边急着探头的春茶进来,给她擦着脑门上的细汗问:“宫中出什么大事了?瞧你急得。”
“娘娘怎么还顾得上给奴婢擦汗,陛下把教导二殿下人事的宫女给带回去宠幸了!”
“什么?!”崔皇后失手打翻了茶碗,脸上表情一片空白。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春茶被吓坏了。
宫中美人来来去去,崔皇后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以为自己早就能对泰兴帝在“色”之一字上的昏聩平静以待,却从没想过,他竟然能做得出如此不要脸面的事情来。
她气得浑身发抖,被春茶抱着喂了好几口热茶才慢慢缓过神。
崔皇后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说:“陛下临幸过的女人有的是,连怀着外人孩子的孕妇他都要尝一尝滋味,不过一个破过身的宫女罢了——叫车来,我、我的去承庆殿看看神龙。不能让神龙难受。”
崔皇后看着还算镇定,春茶已经泪流满面,她哽咽着说:“娘娘您难受就哭出来了,别再憋着了,您在宫里的日子太苦了。”
崔皇后看着春茶大哭,反而彻底平静下来。
她微笑道:“淑慧落地后我几年无子,陛下却从来不问问我在先帝和先皇后面前支应辛苦不辛苦,只顾着得一个又一个的往东宫抬人。那时候我就看清楚陛下是什么人了。我对陛下的温柔、耐心、体贴,做他的贤内助、解语花全是为了权柄,他将权柄给了我,我又有什么奢求。我只是、只是心疼神龙罢了。他脑子不好,本就多被朝臣诟病,今日再遭亲生父亲羞辱,朝上怕是又要起风浪了。”
崔皇后站起身往门外走了几步,又很快停下,摇摇头,回来坐好。
“不,别去了,神龙根本不懂一个他看不上的女人被陛下带走宠幸有什么意义——陛下在何处?”
“娘娘不要同陛下硬顶。”女人为了儿子最容易失去理智,春茶害怕崔皇后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赶忙劝阻。
崔皇后失笑,“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和陛下闹。我过去,是要给家里求恩典。”
她眸色冰冷,“陛下做了对不起我儿子的事情,不正是我跟他讨好处的时机么。”
“——男人对你最好的时候,是他心怀愧疚的时候。”
泰兴帝都亲手把刀子塞她手里了,不狠狠给泰兴帝放点血就太对不起他了。
崔皇后修饰了妆容,让自己看起来分外憔悴烦恼,便乘车直奔裁云殿。
泰兴帝听说老婆来了,赶紧把龙床上刚刚还跟他翻云覆雨的小妖精踹走,惴惴不安的恭候崔皇后大驾。
崔皇后进门时候笑容依旧,仿佛根本没看到跪在角落第衣衫不整、浑身痕迹的妖娇女人,也没闻到殿内浓重而浑浊的气味。她只带着点埋怨的口气说:“这才什么时候,陛下就召幸宫人了。被言官发现,又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陛下没脸。”
“听到没有,还不快滚。”泰兴帝翻脸无情,直接将刚刚抱着乱滚的宫女赶出去。
他亲昵的挽着崔皇后坐下,“颖娘怎么突然想起来过来裁云殿了?”
崔皇后温柔的凝视着泰兴帝,“本来不想打扰陛下的,只是娘家遇上了一些难事,想请陛下帮我拿个主意。”
聪明贤惠的老婆难得有自己摆不平的麻烦需要泰兴帝出手,泰兴帝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立刻承诺,“有什么难事,朕全替你解决。”
“还是婚事惹上的麻烦。我娘亲今日入宫,告诉我张氏女和我侄儿婚事顺利。”崔皇后突然叹息,“原本是件好事,可崔家人口众多,大房伯母和另外几房嫂子们对我父母兄弟多占了房舍的事情不满意。”
“我也知道家中的难处,可嫂嫂和弟妹都是高门大户出身的,房舍小了连嫁妆都摆不下;到了侄儿这一辈,官职上差别大着,娶来的儿媳妇身份差得就更多。张曦家里只婉儿一个独生女儿,想来陪嫁也不会少,若是就划个三五间的小房子,不得让张曦气得进宫骂我瞧不起他?”
“再扩大房舍就愈制,这法子行不通,定会让言官指责。陛下替我出出主意吧。”崔皇后苦恼的蹙起眉头,神色十分忧愁。
泰兴帝拍着胸口大剌剌的说:“这有什么难的,你爹娘是朕的正经岳丈,朕再给他提提爵位,单独赏赐一间宅子搬过去。其他崔家人留在老宅便是。”
“多谢陛下。”说完正事,崔皇后往殿外瞥了一眼,开始秋后算账,“陛下刚刚宠幸的女子怎么瞧着好像我挑给神龙通人事的。”
泰兴帝白了脸,急得满头大汗,想要编个合适的理由防止被崔皇后骂到臭头。
作者有话要说:
求生欲超强的金铃子今天多说点题外话。
因为今天涉及到给神龙通人事的宫女,发现大家对于这个角色有很多猜想。
我一定要强调,我对这个人物在设置的时候是不存在任何恶意的。
人生在世,能够有个好出身是万分珍贵的幸运。很多人的命运就是那么悲惨,每一步都参杂了血和泪,所以无论是谁,想要往上爬、脱离悲惨的境遇都是没错的;尤其古代女性地位比男性更低,她们的上升通道几乎只有嫁人这一种,可以说很多古代女性选择找一个强势的男性依附是为了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