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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颜依眼眶渐热,鼻子一阵阵泛酸。
“寒越哥!”她想喊住他,想说能不能不要走。
少年好像并没有听到,继续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
她一着急,抬脚朝着他的身影追去,“寒越哥——”
可任凭她怎么追也追不上,少年离她越来越远,人群渐渐靠拢,越聚越多……
“寒越哥——”宋颜依想再大点声喊他,却发现自己突然发不出声音来,眼看着他的身影就要淹没在人海,急得哭了出来。
正当她快要绝望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背影停了下来。
宋颜依心中一喜,破涕为笑,赶紧追上去。
她终于赶上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回头,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庞。
宋颜依心下一惊,醒了过来——
“颜依!快醒醒!”室友杨芸菲还在旁边一个劲拍她胳膊,提醒她,“你手机一直在响。”
宋颜依还没从刚才的梦境里缓过来,坐起身,心还在剧烈跳动着,胸口闷闷的。
也许是临近期末考试复习累了,她刚刚在寝室看书,看着看着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做噩梦了?”杨芸菲见她脸色苍白,关切道。
宋颜依心头怅然不已,摇摇头,这才拿过一旁嗡鸣不已的手机,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刚开口说了一句话,宋颜依整个人便清醒过来。
“哪家医院,我马上来——”她倏地起身,顾不得跟杨芸菲多说一句,抓起书桌上的包就出了门。
—
医院手术室外的走廊。
宋颜依提着一口气坐在过道的长椅上,频频侧头往手术室门口张望,门顶的屏幕上,“手术中”三个醒目红字下面,数字不停地跳跃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离爷爷官钦山被推进手术室,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今日一早,官钦山在书房练字,宋颜依照例端了茶过去。
老爷子看上去精神矍铄,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缓缓吹了吹浮沫,轻呷一口。
之后,他退开些许,朝宋颜依招招手,示意她站到自己这边来,“颜依丫头,来让爷爷看看你最近有没有偷懒。”
宋颜依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笑,眼睫扑闪着走到书桌前。
官钦山已是82岁高龄,仍写得一手令人叹为观止的毛笔字。
字体遒劲,笔势雄奇,整体看上去却不霸道: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垂露收笔处戛然而止,似快刀斫削,果断干脆。
一如他在生意场上。
宋颜依不敢在他写过的纸张上造次,将面前那幅字小心收到一旁,又从旁边拿了一张新的宣纸仔细铺陈好,这才提笔蘸墨。
白如暖玉的手执着彤管,笔酣墨饱间,落笔如云烟。
写好之后,宋颜依直起身站到一旁,抬头看了一眼官钦山。
她已经很久没练过了,不免心虚。
官钦山捧着茶杯走近,微眯了眼端详片刻,面色和蔼地给出评价:“风骨是有,但还是清秀了些。”
都说字如其人,官钦山也不勉强,朝她摆摆手,“忙你的去吧,不用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了。”
谁知,宋颜依才离开几个小时,官钦山就被送进了医院……
宋颜依是接到老爷子秘书的电话之后急急忙忙从学校赶过来的,来的时候家里的一家老小已经守在手术室外了。
此刻,宋颜依对面的长椅上,就坐着官钦山的儿子官云峰和孙子官继泽。
官钦山虽已高龄,却始终手握官氏集团的大权,这次突然病倒,集团上下人心惶惶,不少高层得到消息后纷纷跑来医院,明着是看望,实则是打探。
官云峰好不容易将集团的一众董事打发走,这会儿正靠坐长椅上打算闭目养会儿神,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一旁坐着的官继泽许是等得无聊,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音乐特效惹得本就烦心的官云峰频频蹙眉。
终于,官云峰睁开眼,坐直了身体,脸色微愠地低声提醒他,“这里是医院,你爷爷还在手术室——”
“我又不是医生,急也没用!”官继泽头也没抬,语气吊儿郎当。
娇惯长大的大少爷,官云峰也没指望他能突然转了性,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便作罢。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