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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覆盖,四下不见人影,音乐声若有若无,那场面诡异极了。
“格林卡的《夜莺》,我学过这首曲子!”江海树激动得声音都抖了。陈樨产生了一种错觉,有一只硕大无匹的夜莺被尖刺扎透心房,血淌了满地。
江韬重新出现在房子里,他朝陈樨走来,单膝跪下。
“我还是想把你栽在我的院子,我来做你的土壤……”
他后面还说了好些话,陈樨记不清了。戒指盒里的大石头熠熠生光,陈樨在心里解析着主副石和戒托的化学成分。陈教授的话说得不尽然全对,这世界上仍有化学和哲学解释不了的存在,一如试管里无法提炼出悲伤这种物质,也无法解释碳元素组成的单质晶体在某种时刻闪耀的意义。
陈樨第一次觉得——大宝石真美!
江海树流下了感动的泪水,他对陈樨说:“您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您的未来我奉、奉,呜呜呜……”
陈樨捏住他的嘴,骂了声“呆货”。她就是从这时起成了这呆货嘴里的“妈”!
陈樨和江韬在一个小海岛办的婚礼,双方邀请的亲朋不多。宋女士还在治疗中,她的身体对新药的反应很大,吴思程代替她出席。婚礼没有邀请媒体列席,但陈樨穿着白纱与江韬拥吻的照片还是传遍了全网。
陈樨主演的小成本女性题材电影曾与国内大奖擦肩而过,不料墙内开花墙外香,爆冷拿下了国外a类电影节的最佳女演员奖。获奖消息与她的婚讯同时传来,那时电视剧《月神》也正在热播,它是当年的现象级大热剧。陈樨和苗淼饰演的律政情侣赚尽了观众热泪和点播率,苗淼凭借此剧正式成为一线男演员,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陈樨那个具备悲剧人格的冷面女法医角色也被赞形神具备。抛开陈樨的私生活,很多观众都是从这时认可了她身上有种折堕的美感。江韬为博美人一笑的玩票之作意外大赚满钵,从此开始在影视圈玩起了资本的游戏。
可惜这也是陈樨最后一部有影响力的作品。婚后的她性格收敛了许多,虚虚实实的绯闻都消失了,演戏也不再是她生活的重心。
江海树真的把《莫生气》裱成扇面当作新婚礼物送给了陈樨。只有那一次他管陈樨叫“妈”,陈樨没有用眼睛斜他。
那天,陈樨的手机还收到一个备注为“死了的人”发来的信息——“对不起,我把你的陈圆圆养死了。只活下来一只小猫。”
陈樨有些醉了,她一下下摇着《莫生气》的扇子,回复来自幽冥的他:“从今往后,你就是那只小猫的亲爹!”
某一分某一秒,或许就是在马桶的冲水声中,陈樨想通了,没有意义本身也是一种意义!人生还长着呢,她仍会继续寻找。今后她要做一个好人,快乐的人,自洽的人。热爱生活,双眼向前,不敢说对社会多有大用处,至少不给他人添麻烦。
作为回报,后来江海树摔断腿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陈樨给她悟道路上的引路人讲了一个简短的睡前故事。
她说在干燥的非洲沙漠有一种蜜罐蚁,可以用身体储存大量花蜜。当食物不足时,同伴只需轻轻触动蜜罐蚁,它就能吐出蜜来哺喂对方。以此为代价的是,蜜罐蚁需要终身吊挂在巢穴深处。有一只彩袄凤蝶无意中飞进了蜜罐蚁的洞穴。彩袄凤蝶是世界上最美的蝴蝶,蜜罐蚁被它迷住了。彩袄凤蝶让蜜罐蚁带她离开黑洞。蜜罐蚁说:“我动不了,但我可以喂你一口蜜。”彩袄凤蝶说:“你真好,可惜我的食物是屎!”
本章完
第157章 朋友如手足
三十三岁的小卫医生因为出诊错过了回家吃晚饭的时间,陈樨在电话里说江海树下厨随便糊弄了一顿,让他好好干活不要瞎操心。尽管如此,他回来时还是给她带了外食——今天那位付了高昂出诊费,请他上门给家中五只布偶猫打疫苗的贵妇人就住在陈樨以前的家附近。那一带卫嘉很熟,陈樨常去的一家糖水铺竟然还开着,他买了她喜欢的姜汁撞奶。
餐桌上留着今晚剩下的菜,卫嘉有些好奇她吃了什么,那里有品相不佳的番茄炒蛋,还有一盘煎藕饼。藕饼的存在令卫嘉皱起了眉,他正想去找陈樨,忽然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江海树从尤清芬房里冲出来,手里捧着一条扑腾的金鱼,满屋子找装水的容器。
卫嘉给了江海树一个汤碗,鱼侥幸捡回小命。江海树红着眼睛说:“我傍晚下去扔垃圾,在市场里的水族店给芬姨买了条‘红水泡’。她整天不是躺床上就是坐着发呆,观赏鱼可以让她活动活动眼睛。可她发了好大的脾气……嘉哥,芬姨她是不是讨厌鱼类?”
江海树的沮丧如此强烈,他还以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尤清芬已感受到他的善意,想不到她说翻脸就翻脸,他辛辛苦苦挑选的鱼缸造景全毁了。
卫嘉心里有数,多半这缸中金鱼让尤清芬联想到了困在残缺身体里的自己,所以她才会如此愤怒。
“当心别被碎玻璃渣划伤。”他若无其事地把打包盒放在桌上,问江海树,“绿豆糖水你喝不喝?”
江海树点头,又屁颠颠地给尤清芬端了一碗。
“我妈在你们房里打电话。”
卫嘉推门进去,陈樨果然拿着手机站在窗前。听她的语气,对方多半是宋女士。
宋明明五年前赴美进行抗癌治疗,熬过了几次强烈的药物反应期,病情大致稳定下来后就长居于墨尔本,那边除了有她一干亲朋好友,吴思程演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