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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可惜,但师叔既不愿意便也强求不来,他又换成了一个长辈礼,鞠完后起身,转过来宽慰了容桑几句,随后便转身下山了。
他心情不佳,清灵阙上的风雪又太大,他只能跟来时一样徒步向前。
走到一半,沿途下着的雪倏地变大了一倍,含着冰凌的风像是盯紧了他,全往他身上刮,逼得他放慢了脚步,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辛。
他刚爬过一座小山丘,正停下来缓口气时,仿佛听见天地间传来一声轻笑,随即剧烈的风催得他往前走了两步,下一秒,一棵树干粗壮的百年雪松便带着枝丫上不知堆积了多少年的冰雪,轰隆一声倒在了他的身后。阿昏
将这寂静的山谷都吓得地面一震。
虞灯脸色唰白,跟雪地成了一个颜色。他回过身,看见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那棵十几人高的雪松安安静静躺在中间,像座不会倒下的山。
这棵雪松本就长了百年,加之上面堆积的雪太多了,筑基修士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受不受得了这一下砸在自己身上,更别说他一个刚入门不久的小弟子了。
他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命大,若不是刚刚那阵风吹得他往前走了几步,只怕现在他就躺在这棵树下,与这漫天风雪作伴了。
一阵后怕心惊,虞灯都不敢想象自己被砸到的场景。他一屁股倒在地上,又飞快爬起,也顾不上风雪迷人眼,胡乱找个方向跑开了。
方才响起的轻笑声在他走后夹着雪花,化作一阵风,吹起那棵本该砸在虞灯身上的树,混入暴风中,很快便带着雪松一起不见了。
*
虞灯走后,容桑挂念洛城,她放出神识,却发现洛城跟往常一样,仿佛两天前的事情并没有对这里产生任何影响。
可仔细看又有哪里不同——城内居民脖子上都被一圈淡淡的黑气围绕,跟个颈环似的。
整条街上的人都是这般,无一例外。但他们却像是注意不到也看不见似的,依旧忙着自己的事情。
这是江归晚干的吗?
犹豫再三,容桑还是决定自己先去偷偷看一下。
如她所想,洛城周围果然围着许多魔修,四处游荡,像是在找什么人。但他们藏的位置十分隐蔽,常人根本发现不了。
她寻了个机会隐去气息进了城,回了自己留下来的宅子里。
江归晚应该还没发现这里,但她仍怕被发现,没走正门,找了面平时根本无人路过的墙翻了过去。
落地时一股雪松的气息扑入鼻尖,容桑眼前被另一堵黑色的墙拦住视线。她抬起头,看见江归晚正含着一双笑眼,心情颇好地低头看向她,将她圈在了怀里。
“真巧啊桑桑。”
江归晚没有给容桑任何思考的机会,他直起身,虎口轻柔地钳住容桑下巴,迫使她抬起了头:“离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柱香了,你迟到了。”
“但是没关系。”他轻声开口。
你来了就好。
雪松的气息很快挥发在空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甜腻得有些诡异的香,将容桑烧的逐渐失去神志。
江归晚满意地看向她逐渐迷离的眼睛,双眸痴缠:“这是给你的惩罚。”
语罢,他低下头,吻上了容桑唇角。
第64章 .阿蝉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容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她起身,发现外面是个院子,围墙高筑,浓得让人看不清苍穹的魔气笼罩周围,将人的视线只局限在这儿一隅之地。墙内树木郁郁葱葱,时不时走过两个蒙着面的婢女,也都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看上一眼。
她头有些疼,回忆起自己晕倒前,正迎面撞上了江归晚。他看起来对自己迟到还翻墙的事情并不生气,甚至还……
一股热气扑倒脸上,她一个不小心撞了一下开着的窗,声音有些吵闹。
床边一张小床上传来一阵细弱的嘤嘤声,容桑这才发现身后竟然有人。
而她居然没注意到?是这些魔气影响她的判断了吗?
“有人吗。”稚嫩轻细的娃娃声音从榻上响起,从床栏后伸出一小段藕节似的手臂,手臂主人艰难地爬起:“娘亲?你醒了吗?”
容桑环视四周,没有看到除她以外的任何人。
迟迟没人应,小孩儿松开揉眼睛的手,露出下面那双跟江归晚八成像的眼睛,大得像汪清泉。他双眸眨了两下,看向容桑的时候嘴角一道咧开:“娘亲!你醒啦!”
容桑:“???”
她正怀疑是不是这屋里还有什么看不见的第三人时,小孩儿从榻上光脚跳下来,白净的脚丫踩在冰凉的地面上,一路冲进了她的怀里。
“娘亲醒了就好,阿蝉可担心你了!”
阿蝉。
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惊得容桑停滞在了原地,她手僵在半空,不知如何推开这个白白嫩嫩的娃娃。
“爹爹也回来了!”阿蝉忽地松开容桑的手跑去开门,“娘亲刚醒,爹爹回来得正好!”
从门边露出一小截黑衫,容桑抬头望去,落进了江归晚的眸子里。
阿蝉看起来才七八岁,很轻易地就将阿蝉抱了起来,他捏着阿蝉的鼻尖,笑起来的时候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温柔:“阿蝉今天乖不乖,有没有吵到娘亲?”
“阿蝉没有!阿蝉今天可乖了!”阿蝉搂住他的脖子撒娇,“爹爹今天要多给阿蝉吃几块桃干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