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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桑嗓子像是被火灼烧,她点了点头,看了眼江归晚,示意他把鸡蛋给人家还回去。
江归晚会意,十分坚持要还回去,那些乡邻见容桑已经收下了红绳,便也不再执着,又对着容桑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道了个别,走出门去了。
他们一走容桑便想把东西取下来,可手背上的伤还没好,隐隐作痛,薄薄的一层皮肤上伤口边缘泛着红色,她转念一想,这东西又没什么灵气,便没摘了。
江归晚送走他们,回来对上容桑视线,又开始视线飘忽,全身上下都写着不对劲。
容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兔崽子肯定是要干些什么了。
她方才听到巫师,便想起了齐永贞来。
“齐家那大公子呢,”她嫌日头大,回了房,问江归晚,“伤可好全了?”
“……还没。”这间房里的空气好似会让江归晚窒息似的,他站在门口,死死扒着木门,不肯往里走一步。
他指尖因太过用力而发白:“我听医修师姐们说了几句,说席今留了齐公子一条命,但斩断了他的灵根,齐公子以后,以后只怕是修行无望了。”
对一个前不久还被人寄予厚望,可以无限靠近飞升的人来说,作为修行根基的灵根被斩断,无异于要了他的命。
容桑一时也弄不明白,席今留他这一条命倒底是好意还是恶意。
“那齐永贞现在怎么样了。”她喝了口水,不欲多说话。
江归晚知道她问的是齐永贞的状态,便低着头,像是替他惋惜似的:“齐公子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没出来过了。”
他们填了几天巨壑,齐永贞便在房里待了多久。若不是送进去的饭菜还会动,他们几乎要怀疑齐公子是不是已经受不住打击要离开人世了。
死去的人得到了安息,活着的人却还不死不活,留着一条不如不要的命。
容桑来这儿之后虽然恶补了许多这里的背景知识,但仍旧有些没估计到,灵根就是她还知之甚少的东西。
没了灵根会怎么样她还不太清楚,但从的反应来看,没了灵根之后便不能修行,只能当个凡人了。
她看向江归晚,没有说话。
江归晚说完见师尊没有回答,气氛一时有些不对劲,便主动找起话题:“沛饶师叔去镇上看望情况了,昨夜里师尊发现得早,又拦住了大部分的岩浆,但还是,还是有一部分没来得及的镇民被堵在了屋内。”
容桑其实没有想问沛饶的,她醒的时候沛饶没在她身边,就说明肯定是去忙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这个师兄虽然平时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但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
但江归晚主动提起,她便还是给了些反应,点了点头。
昨夜的岩浆与喷发出来的烟尘都十分恶毒,容桑睡到了黄昏,太阳还未下山,另一边的红月便迫不及待地跑上了山头。
天上还没有星星,澄黄的太阳与红得诡异的月亮对面挂着,看得人心里都沉重了起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笼罩住了容桑,她忍不住起身,经过江归晚身边,再次走到了屋外。
“你看那月亮,是不是比之前的几天都还要更红了。”
沛饶说过,红月是种预兆。
一种不好的预兆。
江归晚跟着她看过去,太阳残存的日光落在他身上,跟九宫日上永不下落的一比,多了几分凉意。
他从未正眼看过红月。
他能感受到那红月在向他呼唤,光是站在月光下,体内的半副魔骨便像是要冲破他的皮囊,更不用说与它对视。
可此时师尊问了,江归晚便只好抬起头,用余光悄悄地往天上看了一眼。
“是红了许多。”
这不是假话,今天的月亮的确比他之前看见的倒影要红上好几分。
他倏地觉得有些不舒服,心底里有个声音告诉他,时候到了。
什么时候?
他迫不及待地反问回去,却又再没有得到答案。
容桑收回视线,正好撞上江归晚明显躲避的视线,他像是格外惧怕那个月亮,让容桑心底的不安又加深了几分。
她想问他为什么不敢抬头,可话还没出口,她便听见远远一声呼唤。
是一名弟子在屋外喊她,脚步声越来越近,呼吸错乱,一把冲进了门内:“师叔!却舒师叔!”
也不知这名弟子跑了多远距离,他大喘着气,吼出了声:“师叔,齐公子他跑了!”
“跑了?”容桑注意力还在红月与江归晚身上,反应冷淡:“他伤还没好全便到处跑,嫌席今赏他的这条命太多了吗。”
“不是!”那弟子好不容易气匀了许多,便接着说出来后面半段:“他就是去找席今了!”
“守在巨壑旁的师兄们刚刚传信告诉我,席今在那儿现身了!!”
第51章 .可能叭叭叭叭叭
席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儿?
齐永贞的命不是天道赏的,换了也没用,他达不到目的还要如何?
容桑脑袋中空白了一瞬,但她很快回过神,看了眼天上的红月,想要离开时拉住江归晚的手,毫不犹豫地将他推进了房内。
“你今天晚上就待在这儿,走出一步便不要再喊我师尊回我的清灵阙了。”
她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与魔界有什么关系,但魔界若是要参与进来,那必定会与江归晚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