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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突然剧烈了起来,铁蝉粗大的藤蔓拍打着土地,扬起一阵阵的尘土,无声地说着拒绝。
颈部力道逐渐变大,容桑配合地皱起了眉头。
“温师兄,你不能这么逼它!”江归晚上前扒下了温乐游提剑的手,“容姑娘还在它手上!”
温乐游一动,铁蝉也跟着动,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几人挥剑的速度根本赶不上铁蝉动手的速度。
“我自然看见了桑桑在它手上!”温乐游反手甩开江归晚的手,同样怒吼道:“我不是在逼它,我是在救人!不然你要如何,跪下来求它吗?!”
“师兄……”跟在温乐游身后的秋瑜然有些愣怔,“你别生气。”
愣怔过后又是要满溢而出的不甘,她自己也忘了多少年没见师兄有这般失态了。
“容……容姑娘好着呢,你别急。”她强笑着。
方才师兄便因她没及时发现容桑被抓走而对她淡了态度,现在更加不能露出一丝异样来。
江归晚明显也是被喊傻了,足足愣了好一瞬,才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
“自然不是,”他低头转了个方向,软了语气与铁蝉交谈起来,伸手隔空轻抚它,“前辈,您先松开这位姑娘好不好?我猜你抓她肯定是想和我们提条件,她是个凡人,比我们脆弱,受不得苦,只要你松开她,让我们拿什么来换都可以。”
江归晚生了一对看蚯蚓都含情脉脉的好眼睛,语气又真诚到了极致,那铁蝉听了,竟真的犹豫了一会儿,慢慢松开了束缚在容桑颈间的藤蔓。
容桑得以喘气,闭上了眼睛,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你想要什么?”见真的有用,秋瑜然站出来继续方才的谈话,“你要什么灵丹妙药我都给你,只要你放了这位姑娘。”
秋瑜然问得坦荡,却也十分心虚。
容桑被抓走时她并未睡着,甚至是对容桑被抓走这件事听之任之,丝毫没有想过去管。
她只是想给容桑一些教训,让她明白这里到处都是危险,不是一个普通凡人可以来的地方。她知道这铁蝉不轻易伤人,想让容桑受点惊吓,知道退缩了,半个时辰后她就去救人。
可没想到江归晚会突然过来送夜宵,然后提前发现这件事情,一下将她放在了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
她想弥补,也想摘清自己。
不得不说,这铁蝉还真是抓对人了。
铁蝉听完秋瑜然的话,藤蔓开始朝四处飞舞,身子往前倾斜张大了嘴,肚内的东西短暂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一瞬。
“桃玉?”秋瑜然一下炸了,“你想要桃玉?不行,这东西我们要留着出去的。前辈不如换一个,我们是虚空仙府的,您要别的什么我们都能拿过来给您,哪怕助您增长百年修为的也行,那些都比这个更加难得。”
铁蝉思考能力不够,只认死理,见秋瑜然不答应,蝉鸣声大了几倍,缠着容桑的藤蔓又要收紧。
蔓上的树叶被甩下来一片一片,在空气中飞舞,拼出一个桃玉的形状来。
这还有什么不明显的。
温乐游的脸色差到了顶点,他手握成拳,怀中两块得来不易的桃玉一下变得硌人又滚烫起来。
“我有!”江归晚出声的同时容桑也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江归晚往前走了两步,指着自己,“我今天找到了一块,前辈可否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回去拿来给您,给了您之后前辈是否就可以放了这位姑娘了?”
铁蝉拍打地面的动作一滞,转而在空中挥舞起来,将那树叶摆成了三道长横。
它要三块桃玉!
秋瑜然瞪大了双眼,摇晃着头看向了温乐游后背。
铁蝉是如何知道他们一共有三块的?
若是师兄交出去了,他们出去后可怎么办?但不交容桑又怎么办?
江归晚动作也是一滞,眼神控制不住地瞟向了温乐游。
半晌得不到回应,他叹了口气,对着铁蝉鞠了一躬:“前辈,我目前只有一块,实在是拿不出三块桃玉来。求您不要伤害这位姑娘,我现在就去找,明日此时我一定带三块来与您交换,前辈可否应允?”
铁蝉霎时没了动静,凭它的反应能力,容桑估计它得想个半柱香左右。
她抬手十分不惹人注意地扯开了自己脖间的东西,刚准备说话,便见眼角一道银光,一阵凌厉的剑风带着丝丝杀意朝她笔直刺了过来。
躲避不得,容桑渡了些修为给铁蝉想操控它反弹回去时,便听一大声“不要”,下一秒,江归晚用一种容桑从未见过的速度冲到了她面前,两剑相撞,碰出一阵阵火花,在她眼前炸了开来。
容桑还没看清来人,又见江归晚往前冲去,将那闯入者硬生生逼退了百米远。
“邱陵!”那是容桑第一次他语气这般严肃,“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掺和进来!”
“如何?你能来我来不得?!”邱陵哪怕将败也丝毫不退缩,“除魔卫道吾辈本分,一个凡人便让你下不去手,当真是妇人之仁上不得台面!”
他将剑抽出再次对着江归晚额心刺去:“我半夜出来寻遗落的桃玉,既被我撞见了这一幕,那便有我的干系,你下不去手我来!我若是杀了铁蝉,它腹中的桃玉便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