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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桑觉得有些耳鸣,一口气卡在她喉间,上不去,下不来,头痛欲裂间,还有好些年的修为自她体内流失。
全是因为江归晚那几下。
江归晚死命晃着她的肩膀,她终于吐出一口血,体内气息顺畅许多,总算是琢磨出了个一二来。
江归晚连普攻都对她伤害极大。
这人上辈子杀了她,这辈子还要来克她。
“头……”容桑糊住了嗓子,声音有些沙哑。
哪怕少年身体还未完全长开,江归晚依旧能毫不费力将容桑稳稳当当圈在怀中。
他低头抹掉眼泪,凑近了一些:“师,师尊在说什么?”
“头,头疼……你哭得我头疼,都这么大人了,就别哭了。”
本是一句抱怨,容桑没什么力气,说的轻声细语,江归晚却会错了意,还以为师尊怕自己难过,连受伤了还在安慰自己。
他心里一暖,随即想到师尊受伤都是因为自己,实在是控制不住,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师尊就不要再安慰弟子了,嗝,弟子之后一定全心修炼,定不让师尊再为弟子受一点伤!师尊快些好起来吧,弟子一定说到做到呜呜呜……”
容桑:“……”
俗话说杀人诛心。
趁她受伤哭聋她,让她以后看见眼泪水儿就害怕,这就是本文男主下任魔尊新的取胜方式吗?
容桑不想再争执下去,晕晕乎乎打算闭眼睡去时,她眯着眼睛,看见云边几道黑影呼啦啦朝她飞过来。
呼。
是常经纶带着几个弟子来了。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真好。
靠谱的成年正常人,她终于可以看见一个了。
第5章 .打滚叭叭叭叭叭
容桑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十分寂静,静到世间仿佛只有她一人。
九宫日位于大陆中心的苍山之巅,这里太阳终年不落,除了容桑现在住着的清灵阙,到处都被和煦又不灼人的阳光照射着,永不停歇。
她刚醒,腹内像是火烧,眼睛畏光,勉强撑起手爬起来往窗外一看,竟也猜不准现在到底什么时候了。
“真人!师尊,却舒真人醒了!”有人喊了一声,打破了这平静。
常经纶停下踱来踱去的脚步,回头一看,看见容桑苍白的脸色又是一惊,急忙上去扶住了她。
“师妹可好些了?现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扶着容桑靠在了床边,一脸关切,又带着些自责:“我刚给你看了……伤得不轻,沛饶当真是痴傻了,你收这徒弟原也是我逼你的,他要怨就来怨我,如何能忍下心对你这么重的手!”
沛饶?
容桑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就是刚才来找茬的那个。
“没事的师兄。”容桑出声,才觉嗓子干哑得像是被人挠过,她拿起床边的水杯咽下一口,想起沛饶那一番话,心下一动,低下头露出一副无奈的模样,“本就是我欠他的。”
“他……”常经纶短暂语噎了一下,又叹了口气,“他也是!”
九宫日内待的久些的弟子,都知玄羽山的沛饶真人与却舒真人不合。两位真人几百年前有过婚约,差点就结成了道侣,只是拜堂那天,却舒真人却不知怎么,突然悔婚,还伤了沛饶真人。
从此两位结下了梁子,又或者说仔细一些,是沛饶真人单方面对却舒真人怨气颇深,却舒真人万事看淡,对沛饶真人的明枪暗箭全然不在意,也从未多说过什么。
人人都知表面,可知道内情的寥寥,于是常经纶挥了挥手,让周围的人都下去了。
“他闭关颇久,平时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结果方才一出关就直奔你那儿去了,你又刚收徒,我一猜他就是为这事去的,果不其然。都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没看清楚,还放不下那些红尘俗愿!”
容桑依旧低着头,常经纶算是看着却舒长大的,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自然见不得她心情不佳。
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师妹别多想了,不是你欠他的。当年的事情还没有个定论,你父亲的死沛饶有没有参与进来尚未可知,谁对谁错都说不清楚,你纵有不对,可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过今日这事,确实是他过分了。你念及同门不想多争执,他却好心当成驴肝肺,对你下此重手!等下我便去找他谈谈,不好好和他说清楚,你那弟子怕是要被他盯上了……”
容桑一边揉肚子一边听着,注意到了常经纶话中的父亲,刚想问问具体怎么回事,又立刻被后半句吸引住了注意力。
她这才注意到她的“好”徒弟——江归晚不在。
好家伙。
前几天还装的规规矩矩一副小甜心模样,如今把她伤成这样,就拍拍衣袖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哪来的道理!
她之前挡下沛饶那一剑都是为了谁?
容桑越想越气,抬起头冷冷瞟了一眼门外。
常经纶上一秒还在安慰着,下一秒就察觉到自己师妹周身态度打了个大转弯,情绪起伏之大,让他仿佛看见容桑的灵魂在体内愤怒地打了两个滚。
是他……想多了……吧?
容桑咳了两声:“师兄,江归晚呢?他,咳,他人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