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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吃的小核桃。”
“还有还有,换洗的衣裳……”
林鱼马不停蹄,晓行晚宿,终于在三天后赶到了省城,她贿赂了看守的牢头,在女监里看到了“杀人犯”云朵儿。
可怜的小女子,原本圆脸大眼活力四射像山梁子上的杜鹃花,现在却蓬头垢面,血污满身,脏猫似的缩在角落,看不出人形。
林鱼心头大痛:“云朵儿?”
“是我,阿鱼啊,小乖乖,你过来。”
“阿鱼,阿鱼!”云朵儿要扑过来却镣铐当啷,摔在地上,伸长手臂抓着地上的干草,手腕脚踝都是厚重的血痂。
“我没有杀人,我根本没有打那个老头子。”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
原本这只是一件小事,云朵儿胆子大,她外出卖纸,远比其他人走得远,她没有停在云景县,而是一路走到了省城。
她人又开朗,话又爽利,天生带着一股活泼泼的热情劲儿,所以很得大家喜欢,纸也卖得很快,直到有一天,跟买纸的人闲聊,话说多几句,便生出是非。
“有个老头子问我,妇道人家怎么不在家里养孩子,反而要出来卖纸,你男人哪里去了。我就问他,什么我男人?”
话到此处,林鱼心里便咯噔一下,要出事了。
翠屏山的男女不属于彼此,他们都只短暂的拥有对方一个夜晚。
“他说就是你孩子的爹呀。我说我的孩子多了,爹也多了,你问哪一个?他愣了一下,就忽然生气了,然后就开始骂我荡\妇,不知羞耻,还说我下贱”
云朵儿瘦弱的身子微微发抖,那个场景是刻在她脑海里最混浊最痛苦的记忆:“然后就引来了许多人,男男女女对我指指点点。我生气了,就骂了他,打掉了他的胳膊,因为他用手指着我的脸。”
“可不知为什么,他后退两步,捂着胸口,然后就倒下了。”
……
狱吏不断催促,林鱼把东西放下,低着头急匆匆走出来,秋末的雨冲淡了监牢里的腐臭,林鱼狠狠吐出一口浊气心头盘桓的的滞闷才消散一些。
荣时的信中只有个大概,她读来只觉翠屏山遭遇灭顶之灾,而灭顶之灾的诱因,只是街头巷尾的一次口角。
云朵儿被连纸带人带驴一起扣下,要她赔偿。事情发展到这里,都勉强还算正常,对方的家属大约就是要讹钱。
然而,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她遇到了少少。
少少要准备省城的秋闱,见云朵儿陷入困境,自然要施以援手,结果事情随之恶化。有“荡\妇侮辱”在先,少少也不干净了。
“如果你不是与她有私情为什么要帮她?”
……
林鱼一路打探,在街角的一个临时租赁的房间里见到了少少,被打得下半截血肉模糊的少少。
她大吃一惊:“你有功名啊,有功名在身的人是不能打的!”
少少看到林鱼先是一喜,听到林鱼问话,面上又是黯然。“我已经没有功名了林姐姐,被总督大人革去了。原本只是一件小事,但总督大人有意把它做大……”
“那个老头子身上本没有伤,怎么会是殴打致死?咱们大人怀疑是忽然犯了什么疾病,有些老年人情绪一激动就容易犯病。”
“结果仵作验尸纯属应付,官爷更是颠倒黑白,听信街头巷尾的议论,认定云朵儿和我苟且,在监牢里对云朵儿进行了严刑拷打,还诱哄她承认自己曾经想跟我生孩子,我同意了。”
少少用力攥紧了床板,脸上是屈辱和悲愤相交加的神情。在翠屏山里合情合理的事,在外界竟是如此大逆不道,可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要被如此污蔑。
他遇到的第一个山外人是荣时,又温和又开明,又智慧又正直,让他误以为其他读书人或者官爷也是如此……现在方知,当父母官的官毕竟是少数,大部分都是官爷,爷面前,草民都是孙子。
“他们以此为由,革除了我的功名,并对我杖责。那个总督,他大概就是忍了很久,终于有机会报复了。”
林鱼一愣,随即想到了总督那个被淹死在翠屏山的亲属。
可是,可是……似乎还有哪里接不上。
“荣大人是为这个回京的?要为你们洗白冤屈?”
“不仅如此,还有别的事,夫人”
长青被荣时留下暂时看着少少,等着跟林鱼碰头,他这会儿刚提着药回来,见到林鱼又惊又喜。“是这总督大人刚愎自用,还自称眼里不揉沙,咱们大人试图与他讲道理,与他彻夜详谈,希望他能秉公办理此案,但他完全听不进去,不仅要治死云朵儿,还认为翠屏山刁民聚集,民风可厌。”
“夫人还记得山下那条河吧?总督以下游水患频发为由,要改河道,让那条河从里不再流经翠屏山。”
改河道?林鱼的拳头紧了,这是要逼翠屏山人外逃,还是要让她们绝户?
“夫人,”长青悄悄给林鱼使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