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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烦意乱,情绪激动,那些话她是说给荣时,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她回到乡下这么久,她的思考,她的迷茫,没有人倾诉也没有人理解,她一直在憋闷,直到荣时一挑拨,便是口袋涨破,黄豆黑豆倒了一地。
事后三天,她才开始后怕。她担心惹怒了荣时,被国公府的主子本地的知县下狠手追杀。虽然她觉得自己想逃也不是逃不了,但这不代表她愿意亡命天涯啊!
对恪守礼法的荣时来说,她俩当初的“苟合”……如果不能使之合礼化,那就是“污点”。
污点如果不能描补,那自然要清除。
她想拿翠屏山的一套甩掉他,那如果他拿外面那一套对付自己呢,玷污良家男子算什么罪?要不要蹲大牢?或者干脆杀人灭口?
“前妻不幸死于外任期间,回京后,另觅高门贵女端庄闺秀续弦……”
不管怎么看都很合理,甚至还好处多多。
现在这算什么……林鱼看着地上的生活用品,米,面,碳。难以想象荣时会送人这么接地气的东西,竟然不是笔墨书画花花草草。
少少看林鱼神情不对,也不敢太高兴了。他看看身上的衣服,还是脱了下来。
“姐姐,你若是不喜欢,我们等他下次来了,再还给他?”
“他还会来?”
“嗯”少少指指桌案上的药包:“上面写了标签,是十天的量,我估计他十天后还会来。”
十天……官员是旬休制,他再来应该是下次休沐。
她沉思片刻,对少少道:“脱了干嘛,人家送你的,你就穿着呗,知县大人下乡慰问困难百姓,你莫负了他的好意。”
“好嘞”少少得令,又迫不及待把男款的棉服穿上了。“那姐姐你呢?”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林鱼“你要吃这个药吗?”
“吃,为什么不吃。”
身体不好,可是没办法在山里生存的,气血不足更是稍微干点活就觉得累。
她在国公府里熬坏的身体,国公府的人为她修补也算合情合理。这就跟种树一样,谁栽培谁管理谁移植谁保护。
就是不知为何,心里憋着一股气。
甚至有点想找荣时吵一架。
我也许真得有点在山里闷太久了,林鱼心想,我得换个地方。
根据现有的信息,以前的自己并不是现在的自己喜欢的那种人,以前的生活……也不是现在的自己喜欢的生活。
天下很大,又不是只有翠屏山和京城,也许我该到别的地方看看。
毕竟,不是所有鱼都总是呆在同一片水域。
少少非常自觉的给她煎好了药,大抵惜物情节浓重,少少煮药,先泡再煎又熬,药效激发到十足,最后的成品是黑乎乎的三大碗,足足比国公府苦了好几个度。
林鱼看着药汤脸都绿了。
“姐姐快点都喝下去。咱们平常不是病的受不了了根本不舍得花钱买药,买了药要熬着吃好几遍甚至还有人把药磨成粉吞下去,一点儿都不浪费。我还是头次知道药不仅有病能吃,没病也能吃呢。”
林鱼闻言,心中酸涩,只觉得手里的药更苦了。
当初她在国公府十分抗拒吃药,今日却一滴不剩都喝了下去。口腔里苦涩的味道半天消散不去,林鱼倒真生出此一时,彼一时的感慨。
荣时第二次来得时候,林鱼依然没有在。少少摸不准林鱼对知县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但好像也不是很讨厌,于是请他进屋休息。
荣时倒是主动拒绝了,他发现林鱼在墙上和窗户上钉起了毛毡和布幔,床上铺了一条厚厚的毛皮,看上去像是野鹿,而屋梁上已经挂起了肉干。
总觉得距离上次见面也没多久,可她却已做了这么多事,她的本领总是超出他的想象。
“大人,你想尝尝吗?”
少少很客气的问了一句。
荣时摇了摇头。
他的视线落在少少身上。穿棉服的少年蹲趴在太阳下写字,看着比以前像样多了。
荣时看了一会儿,提醒道:“小指头不要翘起来,不然笔画会上浮。”
话出口有些愣怔,他鲜少有嘴比脑子快的时候,可看别人握笔姿势不标准实在受不了。这比说他不行更不能忍。
少少:“可是林姐姐就这样教我的,她把着我手写的。”
荣时的视线落在少少手背上,他记得他当初教林鱼,为了避嫌,用一方手绢垫在她手背上,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把手放上去。
“你林姐姐一开始也不翘指头的,是后来在国公府留了长指甲,握笔不方便才翘起来,你不需要这么做。”
他拿过竹枝在沙盘上划:“这样”
少少依然故我:“林姐姐教的……”
啪!
荣时如愿以偿抽到了少少手背。
少少哼唧一声,老老实实改了过来。
林鱼背着柴火走进来,见到这一幕有些震惊。荣时长进了啊,她分明记得他以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