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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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鱼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阿母说了,不同男人的种是不一样的。有的聪明些,健壮些,有的就不能干活还不听话,你不多试试,怎么保证自己养出优秀的孩子呢?”
    林鱼愈发陷入了沉默。
    她没有了本属于翠屏山林鱼的记忆,脑子里荣时所代表的那一方世界的影响却还根深蒂固。
    她已经有点不适应这个山村了——
    如果要恋爱,要生育,她更倾向于一段完整而又稳定的关系。
    翠屏山里人与人的偶合极为自由,女人会以获得众多男人相好为荣,男人也是如此。根据她的了解,这里的男女最短的关系只会维系几天,最长的不过十几年。
    她希望有“爱”,然后再顺其自然过渡到水乳交融,她甚至无法容忍自己相好过的男人,再去跟别的女人欢好生育。
    设想一下,某年某日,她带着孩子出去玩儿,好朋友云朵儿也带着孩子出去玩,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发现各自的孩子有同一个爹——那情形简直无法想象。
    哦,也不对,翠屏山里的孩子基本算是没爹。
    林鱼更加心烦。
    少少看出了她不太对劲,愈发谨言慎行,可有一天,还是忍不住问道:“林姐姐,知县大人还会回来吗?”
    “不会,他不会回来了”
    没有人经得起这样的羞辱。
    林鱼立即摇头,摇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快,似乎脑海里还在想他。她有些烦闷,洗衣服的时候把棒槌擂的震天响,仿佛这样可以解除心中的愤懑。
    奇怪的很,她对他的讨好不为所动,却对他的冷眼心绪难平。
    林鱼眼前似乎还有荣时的身影,暗青色的一点,走进朝阳的红光里,细细的,逐渐远去。
    她轻轻叹了口气,这样结束,也许是个不错的结局,故事一开始本该有的结局。
    云景县的县衙后院,传来细微的声响。
    荣时挣扎着从床榻上起身,只觉身上冷热交流,好不难受。
    长青喂他喝水,这是云景县能买到的最细腻的瓷器,最优质的茶叶,冲出来的茶汤却依然不成样子。
    荣时润了润嗓子,哑着声音道:“我睡了多久?”
    “两天一夜。”
    “两……”
    长青扶他起身,惊觉他的手冷的厉害,分明还不到冬天,却像被夺走了所有温度。
    荣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支撑着回到县城的,他从马背上落下的时候,脚下还踩的稳稳的,魂魄却好似散了。
    过于强烈的伤害袭来的时候,人往往会有短暂的失觉,察觉不到任何疼痛,待回过头来,方觉天崩地裂,要死要活。
    新上任的知县大人不喜欢与人推杯换盏也不喜欢游山玩水,他只会在公务之余,默默的收拾屋子,或者禅坐。
    但今天荣时破天荒的会客,结交本地的乡绅朋友,还在后堂处理本县粮款帐目,耿耿星河直到天亮。
    长青不知道这些账目有什么好处理的,三爷原本在户部,处理账目是本色当行,区区一个县城的帐总不会比户部的更难算。
    荣时麻木的看着手头的算盘和账本,手里动作不停,脑子也没有停。同样的账目他已经算了三遍,他不能让自己停下来。
    他整个人空的厉害,急需要一些东西来填满。爱与恨的基石被摧毁,属于荣时的私人情绪被悬空。他愈发沉迷整理和禅定,病态似的行为让长青有些害怕。
    这种可怕的趋势直到两天前才被迫中止,荣时忽然倒下,那种难言的痛苦和疲惫才从他的身体里,仿佛野草似的眨眼间疯长出来。
    他僵卧不动,觉得自己仿佛木偶,木偶永远在牵引下,做自己该做的动作。它不会有感情,不会哀乐。
    我若真是木偶就好了。荣时看着烟霞色色的蝴蝶纹的床帐发怔,他不喜欢这过于炫目的颜色,挂在床上会影响他本就孱弱的睡眠。
    但林鱼喜欢,萱玉堂挂的就是这样的帐子,每次刚刚清洗完毕,她就会忙忙让人重新挂上。
    看得久了,视野中一片纷乱,血色斑斑蝴蝶飞乱,他仿佛看到那头鹿,哀鸣着逃遁,又一声不吭的倒下,被剥皮挖心,鲜艳的红,充斥了满眼。
    疼痛随之觉醒,后知后觉的辛酸如藤蔓蔓延,从四肢到全身,捆绑束缚挣脱不得。
    他在身受重伤时还能提着精神正常思考,此刻却放任自己被浊流淹没,荣时二十余年的人生里,前所未有的体会到彻彻底底的失败。
    你被骗了,被玩弄了——不,不是,在林鱼的世界里“露水姻缘”才是正当的,结婚成家的才是脑子有病。
    那用药物药倒不愿配合的男人也是正当的吗?
    为何一直怀着期待,念念不忘?
    你到底在奢望什么?
    多年的爱恨嗔痴不过是个笑话,自我折磨又自我感动,在她眼里,他是不是就像个丑角,可笑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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