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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回去吧。我知道你以前受了些委屈,我有些地方做得不好,你说了,我总可以改的。”
他靠近了些,那清艳的眉眼好似熠熠生辉的明珠,映照得山间陋室都明亮几分。
大约朝堂论辩演绎多了,纵然心虚,也不会叫人看出来。明明他自己都差点以为林鱼呆在翠屏山会更好——她已经用行动说服了他。
他细细想了一想,轻声道“即便不为我,也为自己。你聪慧坚韧,满身才华,绝非池中之物,在这山间寂寂无闻,终日与黄土白草打交道,着实委屈了自己。”
他这番话出自肺腑,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他对林鱼,总有一种明珠暗投的惋惜。
然则林鱼只是手下一顿,随即又加快速度把床铺好。林鱼一直挺纳闷的,荣时怎么就来了呢?她清楚的知道他为入阁付出了多少,怎么临门一脚,忽然撤回了。
她外表淡然,心里却并非全无波澜,现在的荣时当不当她丈夫倒在其次,当了她的“知县老爷”倒是实打实的。
在国公府里,她时常大人大人的叫,故意跟他客套,现在他还真成她的大人了。权势是一种很魔性的力量。她在他面前,不是“妻子”,便是草民。
“大人,我要休息了。”她指指床,“一起?”
荣时进步很多,他竟然已经不脸红了,而是在愣神一息后,认真的道:“如果你想的话……”
林鱼噗嗤一下笑了,认真道:“大人博学广闻,应当知道入乡随俗,我们翠屏山的规矩呢,床上归床上,地下归地下,明日天亮,各奔东西。”
简而言之,睡与不睡,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我们的性,只是性,于其他都不相干。
荣时被这番坦荡的说辞给震惊了。
他当时待在这里不过百日,还时常被困于室内。他只当林鱼是个孤儿,没人教才不懂,原来这整个村子都不懂。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男女之情又岂止于皮/肉?
他正欲开口,窗外却忽然传来声响,荣时打开窗子,白日那昂藏大汉便出现在眼前。
荣时更加震惊,白日帮忙捉鹿,晚上爬窗而至,翠屏山的百姓这么礼貌,入室盗窃都先敲门的吗?
少少听到动静也系着裙子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略感迷茫。
大汉也很震惊,他看看荣时,看看少少,最后视线落在林鱼身上。
“两个人的走婚,你约了三个,不觉得这屋子站四个人拥挤了点吗”
林鱼:“……”
小小的木屋一时间格外安静,安静的能听到窗台下的虫鸣。
林鱼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抢先开口:“不是我开的窗,是他。”
她把荣时往前一推:“这是知县大人,知县大人在我这里做客。”
林鱼也不知道走婚的男人看到女方屋里还有别的人,会不会引发流血冲突。但按照少少的反应,她推测,翠屏山民对官府的敬畏还是有的。
然而“芙蓉”大哥的反应大超林鱼预料。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当年有个知县带着一大批官差进山要人,还是三木姥姥出面,用一大堆花椒山货才把人打发走。现在他来,又是要东西的?”
“芙蓉”大哥认真看着林鱼:“我们现在弄死他还来得及。”
林鱼:“……”
“你——”
林鱼转身抱住荣时,“冷静冷静大人冷静。”
荣时自来出众,处处受人追捧,被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当面挑衅还是第一次。
然而他还未开口就被林鱼缠住了手脚,她压低了声音,极小声的道:“忍一忍忍一忍,人家一个拳头比你脸大,真打起来我保护不了你啊。”
荣时再怎么温和骨子里也是刚烈的,奈何林鱼抓住了他的腰,把那细窄的一折搂在胳膊里,牢牢箍紧了。
他吸了口气,看着林鱼:“这么多人呢,你先松开。”
林鱼一愣,松开了手,荣时把衣服上的褶子捋平了,才皱眉看向面前的汉子,只觉白天那点好印象,顷刻损毁殆尽。
非礼,悖礼,无礼,粗鲁至极,他白日怎么会觉得他们跟林鱼在一起很和谐呢?
“他——算了”
“芙蓉”大哥大概也意识到这个知县不能随便杀,于是决定放过这些小插曲,跟林鱼办正事:“我来与你走婚啊。”
什么走婚?荣时脊背一凛,哪怕不解其意,看此情形,再联系林鱼方才所说,也懂了大半。
他骤然怒了,枉他白日还在担忧自己能否给林鱼幸福,难道他不能给林鱼幸福,这些男人就能了吗?
他们能给她优厚的生活,还是尊贵的体面?他们不过是睡一夜就走,留下孤儿寡母熬日子啊。
荣时本来已经在心里翻来覆去过了几遍,差点就自己把自己说服了:尊重,祝福,你开心就好。
林鱼或许真得不属于他,而是属于大山。
但事情真堆到眼前,他发现不行,自己根本面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