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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房子太久没人住,破败的厉害,收拾起来并不容易,要先把院子里的荒草割掉,再用锄头清除草根,一番操作下来,竟然得心应手无师自通,看来她的身体里还藏着劳作的本能。
林鱼一路挥着镰刀艰难前进,干着干着,竟然发现一窝野鸡蛋。
呜呼!林鱼心花怒放,不愧是我的房子,久别重逢,还给我准备了见面礼。
她最近一直住在三木姥姥家里,多有叨扰,干脆把这几个蛋都交付云朵儿,让她给姥姥送过去。
林鱼自己又忙碌一会儿,舒展手臂躺在草地上休息。她滚了一圈儿,双眼一亮,竟然觉得有点过瘾。她干脆又在草地上多滚了两圈,感觉浑身都舒坦了,连僵硬的腰椎都舒服了。
忽然又想起某个一本正经的人,睡觉都要讲究姿态,仿佛有谁会趴在他床底偷看似的。林鱼把自己笑抽抽成了麻花,冲天空吹了声口哨儿。
天色已晚,林鱼收工准备明天再干,她到河边洗手,冷不防身后哗啦啦一阵水响,冒出一个赤条光身的汉子,肩宽背阔,线条明朗,晶莹的水珠沿着健壮的肌肉往下掉。
林鱼下意识的转身捂脸: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哎?”男人很意外:“你不喜欢吗?”
男人说:“东边的翠翠西垄的小花还有山口的春草……上到四十八下到一十一八的女人都很喜欢。”
林鱼尴尬到恨不得原地蒸发:“大哥,你先把衣服穿上。”
男人看起来有点遗憾,垂头丧气的走了。
林鱼莫名其妙,我也没说他身材不好啊,他怎么看起来那么沮丧?难道翠屏山里特别流行夸夸,不夸就是一种失礼?
啊呸!她怎么也把“失礼”放在嘴边了。
林鱼一头雾水的回到三木姥姥这里,姥姥跟其他人进山了,留着云朵儿做家务。云朵儿拾掇了柴草烧热水,林鱼见状也来帮忙,云朵儿架锅,她就递柴火。
烧了两大壶水后,云朵儿让林鱼先去洗澡解乏。
她提着厚重的木桶去河边打冷水,又担心遇到某个大哥“清水出芙蓉”,躲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无人,这才放心靠近。
也幸亏是我,林鱼心想,这要是京城后宅的小姐,那得羞耻到自戳双目,并且赏那个汉子发配田庄。
木桶本来分量就不轻,装满水更沉,她为了御马特意练了臂力,不然还真不一定提的动。林鱼想象了一下贵妇人一手挽裙摆一手提木桶泼泼洒洒,弱柳扶风,走一路浇一路的模样,顿时忍俊不禁。
沐浴条件很简陋,就是木桶浴缶和布巾,林鱼却仔仔细细洗了很久。
她出来的时候,云朵儿已经做好了饭菜,
云朵儿手上脸上都是重蜜色,却很滋润,手指甲修的很短,手上的肌肤有常年劳作的粗糙感。她吃完饭后又去洗碗,翻晒草药,林鱼回来就歇着,她却没有闲一会儿。
林鱼从这个好姐妹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如果她当初没有进京城,大约也是这般模样。
她会终日在繁忙的家事中,为生计和生活奔波,不会读书认字,不会弹琴绘画,很辛苦很安逸,但又仿佛缺了点什么。
“云朵儿,你每天都这样忙里忙外的干活,你快乐吗?”
“什么快乐不快乐的,我们一直都这样啊,不干活就没法吃饱饭,若是还有多余的闲钱做一条裙子,那就更好了。”
林鱼想了一想,用树枝在地上写下两个字“云朵”,“你看,这是你的名字。”
云朵儿看了一眼,用手把它抹掉,用指头画了一朵云,胖乎乎的云团。她说:“这才是我的名字!”
林鱼嗤得一下笑出声来,看,一直生活在本地的人并不会觉得自己缺了什么。
只是不知为何,她笑完了又觉得有点遗憾。
房子杂草清理完,还要洒扫,清洗,这天林鱼跟云朵儿一起清理房间,要把老旧的桌椅床铺都搬出来晾晒。
老家具看着又破又潮,却也颇有一些分量,两人正吃力搬运,便有一个男青年走进来帮忙,又扛又抬。
人家出了大力,林鱼很感激,要道谢,对方却直接离开了,第二天对方又来帮忙。三天后,林鱼终于找到了机会,送对方一支朱笔作为谢礼。
她没有拿国公府的财物,从山外带进来的东西也微乎其微,朱笔算是送得出手的稀罕物件儿。
“我不要这个。”
对方摇了摇头:“等你的房子修好了,我就来找你,阿鱼,你会在夜里为我打开房门吗?”
“……”
林鱼魂不守舍的找到了云朵儿,“我受到了惊吓。”她说,她脑子里没有翠屏山的记忆,却还有残存着在京城获得的知识。
所以……
太唐突了!这是登徒子!
“登你个头,人家要跟你走婚啦。”
云朵儿拍拍她肩膀:“估计接下来会有不少男人找你呢,上到三十五下到一十五随便挑。但我们一次只能跟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