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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叶片在细微的颤抖。“但是,接下来可以做了。”
事后他才明白那是极为粗俗廉价的春风散,妙就妙在效力非凡,只要一点,便可以叫人七情六欲无限放大,上好骨肉皮化作一地春泥。
他额头汗湿,目眩神迷,小腹烧成一片,身体仿佛一块被丢进锻造炉的钢铁,下一刻便会强行被融化。
“你出去。”
他劈手敲碎汤碗用瓷片划伤大腿,借助疼痛来努力保持清醒,而林鱼却走过来。
“何必如此?”
荣时曾真诚的赞美林鱼有静气,那是跳水救他,为他治伤时,面对鲜血淋漓的伤口丝毫不慌乱的镇定自若,可眼下她却依然镇定自若。那漫步走过来的样子,让荣时怀疑,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养成,待他恢复,待他健全,便将他吞吃入腹。
山中怎会有少女呢?山间只会有猛兽。
林鱼真得像一条鱼,那冰凉的手,摩挲在他身上,像水湿的鳞片。
……
那个时候,他是有些恨的。
坚定要做“正确的事”的人,对生活忽然脱轨的恨。
本来的生活,既定的计划,预期的未来,全都随之失控,偏离了方向。
当年在翠屏山下,荣时五内俱焚,极度的羞耻和愤怒让他濒临崩溃,而荒唐的戏码结束,林鱼依旧坦然,毫无寻常女儿的娇羞和忸怩。
荣时眼尾还有艳色残留,眸色已黑沉如隆冬寒夜。
原本他已做好她啼哭,吵闹,寻死觅活的准备,可她现在这么平静,这反而叫他无言,也叫他更加愤怒。
“我想去京城看看,看看定国公府。”
是这样啊。为着进国公府?荣时心底冷笑,也是,百两黄金怎比国公府诰命荣耀?
倒真是……豁的出去。
什么天然灵秀都是假的她不过也是一个普通女子甚至因为没有接受礼教的驯化,更加粗糙莽加撞横行无忌。
自作聪明便会作茧自缚,既然她想进国公府那就让她进。她对京城豪门后宅的可怕一无所知。
一念之差,叫他身形趔趄了一下,热意翻倍的往上涌。不能想,不能念,此刻还想什么当年。
春晖院距离竹楼有一段距离,他一身燥腾腾的火气回去,汗水已经湿透了里衣。
长青吓了一跳,“主子,您……”
“备水沐浴。”
长青动作很麻利,荣时却已然等不及,他命人取了冰块过来帕子裹了,贴近脖颈。血管猛的收缩让头脑有一瞬间晕眩。
融化的冰水顺着脖颈往下淌,胸口的衣服湿了个精透。
他沉重的喘息了一声,咬牙在灵台逼出清明。
这荒悖的行为真得跟当年翠屏山下同出一辙。
亏他当年觉得林鱼鲁莽荒唐,这真真正正的贵妇人又好到了哪里。
心头燥意夹杂了怒火逾发炽热,荣时啪的一下把温热的毛巾扔进了冰盆里。
“水呢?”
“备好了,还准备了清茶。”
荣时转身走入里间,却又听长青道:“太太着人来问话,顾姑娘如何安置。”
荣时陡然翻出一腔火气:“顾家人如何安置,干我国公府何事?”
难不成母亲还觉得顾揽月能进荣家吗?
莫说没有这个可能,便是进了,以她的出身和两家的交情,若是为妾便是辱没她。可要她做妻吗,那又置林鱼于何地?
他以前对顾家,会略微有些愧疚,但现在他已明白父归父,女归女,自己并不亏欠顾揽月什么,便是有,在上巳节落水那一救后,也抵消了。
今日的迷烟,把他心中那点仅有的温情消磨干净,只觉母亲好生糊涂又好生任性——她难道真喜欢顾揽月?
得了吧,这么多年了,她看得上谁。
他几乎能想象这样的场景,他娶了顾揽月,母亲稍有不满就会说“婢女生的,还能有什么阿物。”
“三爷,您这样……老奴怎么跟太太回话。”
“你在问我?”
“让我教你?”
往日清越的声音里雷霆滚滚,婆子终于发觉了他不同往日的焦躁,诺诺而退。
荣时从水中起身,飞快的穿上衣裳,或许是近日过于疲惫又被秦氏一语挑拨的缘故,荣时心底的火气蹭蹭往上窜。他没有多想,举步来了萱玉堂。
林鱼今日在院子里跟荣炼踢了一会儿毽子,稍微一活动出了一身汗,身体心情都舒坦许多,但沐浴起来有点费时间。
她散着头发,裹着一张薄毯子从净房出来,就遇到同样散着头发,身上犹带水汽的荣时。
她愣了一愣,把毯子裹得更紧了点,夫妻关系存续就是这么麻烦,他可以随意出入自己的内室,而她现在毯子下,什么都没穿……
她脸上开始发红,本就被热气熏蒸的脸愈发沁出血色。
“你怎么来了?”
问得硬梆梆的,非常生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