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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燕来最先反应过来,蹲下身子将册子合上卷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呵呵笑了两声。
这下众人才动了起来,书房的丫鬟低下头退远几步,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燕来背手拿着册子也退得老远。
可就算燕来带着册子远走天涯,乔芝也知道这是裴承赫的册子。不过她还是尽量镇定装作地说道:“世子,快要到出门的时辰了。”
所以乔芝心中很费解裴承赫怎么在青/天/白/日、即将要合家出门的时候来看春宵秘戏图。
裴承赫心态崩塌,不敢看乔芝,眼睛望着地面嗯了一声。
知道他此时被撞见了做坏事没面子,乔芝就带着丫鬟先离开书房回了中室等他。
走远后,乔芝微赫着脸,嘱咐连香道:“莫要说出去。”
连香从刚才开始一直是低着头下巴都快要碰到脖子的姿势,闻言立刻将头摆得像拨浪鼓,“奴婢什么也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乔芝走后,破罐子破摔的裴承赫打开自己手上这一本。随意从头翻到尾,见里面全是文字,心中恨恨感叹真是天要亡他,偏偏掉落在地的那一本里是带图画的。
燕来将丫鬟带出房门,下了禁令后回到裴承赫身边,将他手上那一本带图画的双手奉给裴承赫,安慰道:“世子爷,没事的,这都是男人的正常需求。”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裴承赫用册子在燕来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并非是你想的那样。”
“噢噢。”燕来忙不迭点点头,并拢手指在嘴上拍了拍示意惩罚自己说错了话。
本来还想探究一下流血情况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会儿时间也不够了,裴承赫把两本册子交给燕来让他收起来,然后自己也去换了身衣裳。
丑时中一到,侯府人出门前往江边看赛龙舟,除了刚被禁足的五夫人外,其余裴家上下的主子全都在内。
主子们走后,五夫人遭禁足的消息暗暗在侯府中流传开。
柳娘子的丫鬟从外面听了一耳朵,回房后一五一十说给自己主子听了。
“那三夫人呢?”柳娘子慢下手中剪纸的动作,暗藏心事地问道。
丫鬟想了想,答道:“回娘子,只有五夫人犯了事,才遭禁足了,三夫人好似没牵连到什么。”
柳娘子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手上剪着纸,心思却已经飞出了老远。
当初她房里那多出来的一封信里,承诺给她诸多好处,约她一见。柳娘子虽心动好处、也心动有人要搅合世子夫妇,但她向来只敢有贼心没那贼胆,又清楚世子眼里揉不下沙子的性格和冷硬无情的手段,就还是按下了念头,烧了信没赴约,但也没告密。
只暗暗等着两方交手的结果,三五房胜她能得利,少夫人胜她也不会亏。
现在备受雷老夫人宠爱的五夫人都能禁足,看来是有人动手又失败了。
柳娘子不禁一阵后怕,又暗暗庆幸自己稳住了没生事。
在这富贵满堂的大宅院里,她是个没地位也没帮手的,一着不慎恐怕连命都要丢了。现在这样的日子虽平静如水但也祥和,所以她还是学着孙娘子那样,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的小院里只求保命就好。
想通了事,柳娘子决定剪一个喜鹊登枝和麒麟送子的窗花出来奉给少夫人,表表自己的忠心。虽然迟了些,但总比没有好。
时下的赛龙舟是由皇宫举办的盛大端午节庆典,赛龙舟当日,帝后会出宫至临江楼观赛。
每年的端午节,百姓都会举家到江边看热闹,既能瞻仰圣驾,又能看振奋人心的赛龙舟。
江边筑好的观景亭,都是达官显贵才能享有的,其余人只能在临江台边搭起遮阳棚,再差一些的就仅能举着伞站着看了。
离帝后驾到还有半个多时辰时,江边就已经人满为患。除了预先留有位置的,再晚些的都得站着远处瞧了。
威远侯府因着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得了距离临江楼较近的一座单檐双亭,亭中摆布着桌椅条凳、瓜果点心,还放了一大盆小山似的冰给贵人们降暑。
乔芝与裴锦玥一左一右陪着侯夫人,自下了马车后侯夫人就一直往临江楼处看,找寻皇后的身影。
裴锦玥安慰道:“娘亲,圣驾应当还没来呢,您先别急。”
侯夫人点点头,暂且先带着女眷们在亭中入座了。
过了不久,听闻帝后驾到的鼓乐声响起,众人纷纷起身行揖礼或福礼。身穿冠服和翟衣的帝后二人登上临江楼,来到栏杆边朝百姓挥手致意。
见过礼后,众人回到原位。
乔芝遥遥看了一眼,这是她第一次距离皇城中的人如此之近。也许是因为知道皇后娘娘是裴承赫的胞姐,所以哪怕只见到身形和侧脸,乔芝也觉得她看起来熟悉又亲切。
帝后到了后,赛龙舟就开始准备了。参与划舟的人们根据队伍身穿统一颜色的半臂,站在龙舟上敲鼓表演,围观的人们纷纷叫好,场面很是热闹。
侯府这边,大房却没什么心思看热闹。侯爷与侯夫人正在同裴承赫说着话,似乎在叮嘱他什么,三人坐的区域由架子花盆半遮了起来,旁人都离得有些远。
过了不久后,有位太监打扮的人和几名金吾卫来到了侯府所在的亭子前。
侯府众人立即起身迎接。
那名约莫三十几岁的太监含着笑走到侯爷夫妇跟前,行礼后道:“奴才奉陛下之命,前来请世子上临江楼陪陛下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