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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走后,乔芝与程妈妈等裴承赫三人走远了才沿着树或墙小心翼翼跟上去。
镜心湖旁所建的房屋都是为了宴请待客的,今日只有自家人在镜心阁用膳,附近的许多屋子都还空着。
挨着镜心湖的多是厅廊,能接待客人歇夜的客房都在更远一些的地方。
丫鬟带着裴承赫与燕来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处小院前,福身说:“奴婢将您带到了,就先下去了。”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她走后,裴承赫装着醉走进小院,见门开着,却并没人在外守着。
乔芝刚派春雨来传话给燕来,说冯挽晴被带走了。裴承赫预计被带走的冯挽晴此时应当就在这房里。
春雨还说乔芝当时在阁楼下,要去找冯挽晴,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自己,跟上来。
“燕来,你出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人监视,再看看夫人有没有跟过来。我就在这院中等着。”裴承赫吩咐道。
他想着,霍氏与冯氏打的主意应当是想让他醉酒轻薄冯挽晴,再当场捉/奸。为了让他顺利上套,恐怕不会在四周留人。
而“风流成性”的他,干坏事之前先让小厮打探打探,是再正常不过了。
燕来得了令,出了小院四处看了看,见周围静悄悄的没人守着,但也没见着乔芝,于是又进了小院。
远处,跟过来躲在墙后远远看着情况的乔芝与程妈妈对视一眼,先看了看四周,静静等了一会儿,见果真没人,才快速走近,进了小院里。
时间紧迫、不容耽搁,乔芝同裴承赫没多说话,径直先进了屋里。
这屋子是客房,摆布简单,只有一厅一室,绕过屏风后,就见到冯挽晴被脱下了衣裳,连里衣都没留,仅剩一件连羞都几乎遮不住的肚兜在身上,闭眼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
屋子里还燃着龙涎香,闻着令人头昏脑涨、神思不清。
乔芝气得手都在打颤,赶紧上前同程妈妈一起将冯挽晴扶起来,给她穿上衣裳。
如此折腾,冯挽晴都没醒过来,看来是吃了什么药物,暂时昏睡过去了。
穿好衣裳后,乔芝与程妈妈搀扶着冯挽晴,将她扶到了另一间院子。
裴承赫这才动身,一同进了屋里,还将门给带上了。
他看乔芝气得面若寒霜,安抚她道:“芝芝不生气,我准备让他们狗咬狗,你且看着吧。”
镜心阁。
此时众人已经吃得差不多,正安静喝着茶。忽听一个丫鬟闯进厅里,慌慌张张道:“五夫人,不好了!表小姐她……”
冯氏回过头,“怎么了,慢慢说。”
此时厅里安静,这丫鬟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楚,大大小小的主子丫鬟一共几十人,都望向了她。
那丫鬟与冯氏对了眼神,然后语速快又清晰禀道:“方才奴婢应五夫人吩咐,扶醉酒的表小姐去歇息,奴婢带表小姐去客房后,出门给表小姐倒茶……可是奴婢倒好茶回去后,却看见……看见表小姐同一个男子在床上纠缠……”
这话顿时引起了满堂哗然,雷老夫人更是气得当即摔了茶杯。
侯夫人立即站起身来走到雷老夫人面前,“母亲您请息怒,我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我亲自去!”雷老夫人满面怒容站起身来,“我倒是要看看,是冯家姑娘不检点,还是有人当着我的面欺负上门来做客的冯家人。”
侯夫人心知不妙,按雷老夫人的性子,果然只会让事情火上浇油。
她转头看了一眼男厅,见裴承赫不在。虽然此前儿子同她说过早有警惕,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免不了揪心。
雷老夫人想做什么,没人能劝得动,于是一众女眷跟在老夫人身后,赶往那丫鬟所说的客房。
心思各异的女眷们来到房间外,听见里面有男子的低吟声,似乎真的像丫鬟所说,有人在里面行事不轨。
霍氏和冯氏对视一眼,眼里隐隐都是笑意。
侯夫人一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只盼着不是裴承赫中了算计。
雷老夫人脸都气红了,一脚踹开了门,带头往里走。
绕过屏风后,众人想象中的旖旎却并没有发生,反而床上只有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一边低吟一边费力地在脱自己的衣裳,胸膛露了一大片出来。
“老爷!”三夫人霍氏惊叫一声,两眼一黑,同丫鬟冲上前扯下床帐将人挡住。
一场艳剧变闹剧,在场除了雷老夫人从生气远房外孙女丢人转为了生气亲儿子丢人,其余人的心情完全天翻地覆、变了个样子。
侯夫人从揪心变为了看戏。
冯氏从高兴计谋成功变为了难以置信,且还要承受霍氏怀疑的目光。
其余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感觉一场大戏将要发生似的。
“怎么这么多人?”
门外传来一道男声,众人循声望去,见是醉醺醺的裴承赫站在门口处打量着里面,疑惑道:“有丫鬟跟我说,我夫人在这屋子里等我,怎么夫人变成了这么多人?”
然后又嗅了嗅鼻子,嫌弃道:“什么味道?真难闻。”
这时,众人才发现屋子里有一股不常见的熏香味,闻了让人莫名燥热。
雷老夫人身边的老妈妈凑到香炉前仔细嗅了嗅,对她禀道:“老夫人,此乃龙涎香,是催/情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