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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有何惧?想法子毁了就是。”霍氏心里憋屈,还要受冯氏的气,脸色就不太好,“你出的主意,在宴饮里下药,这让我如何听你的?若事成,侯府的面子都要丢尽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旦查出来,我这么多年积攒的都要尽数毁了。你还怎么从我这里拿钱花用?”
“说起来,老夫人训斥我的时候,怎不见你替我说一句话?你在老夫人面前那样得脸,说一句话不难吧?”
冯氏心道是霍春兰自己办事不利,非要将厨房管事送走。她可是阻拦过的,可霍氏一向觉得她蠢笨,只相信自己。既如此,她有什么好帮她说话的?
不过两人牵绊甚深,还不好撕破脸,冯氏只好扬了笑讨好道:“好三嫂,是我不对。不过你说要毁了乔芝名声,是想怎么做?”
霍氏目光幽幽,若有所思道:“为人妇,坏名声无非犯七出。想法子逼她犯错就是。”
冯氏点点头,“我想起来世子院里还有两个妾室,自古妻妾不相容,若能将她们拿下,岂不是大好的助力?”
“你说的是,我也如此想的。”霍氏抬头望着远处,喃喃道,“得先派人去世子院探探消息才成。”
到了学士府郑七姑娘相邀的四月十八这日,乔芝同大房四位姑娘并三房、四房的两位适龄嫡姑娘一同乘上马车离开侯府,去往大学士府邸。
学士府位于昌央街,与侯府所在的朝阳大街隔了三道岔,相距有些远。
众人分坐了两辆马车,与乔芝同乘的是裴锦玥与裴锦晴。
一路上,两位姑娘给乔芝介绍着学士府的情况与族女学都有哪些府邸的姑娘,絮絮叨叨了一路,所以感觉马车未行多久就停了下来。
乔芝踏下马车,发觉马车是停在了学士府西侧门处,一同抵达的还有挂了魏字的马车。
不过裴家姑娘好像同魏家姑娘并不熟稔,仅是互相打过招呼便罢,连一同相携去往学堂的意思都没有。
等魏家姑娘们走远了,裴锦玥凑到乔芝跟前说:“她们家兄长也在这里上男学,有个魏公子同哥哥倒是走得近,有时还在一处玩。”
乔芝点点头,忆起方才有位年岁稍大的魏家姑娘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几眼。
此番小插曲按下不提,乔芝同自家妹妹在学士府家仆的陪送下来到她仰慕已久的女学学堂。
郑家七姑娘带着八姑娘已经候在学堂外多时了。
“月聆!月溯!”裴锦玥冲她们挥挥手,挽着乔芝走到她们跟前,“谢谢你们相邀,我嫂嫂今日可高兴了。”
乔芝也笑着同郑家姑娘互相问了好。
而后众人随同郑家两位姑娘一起步入了学堂中。
郑家不愧是书香世家,建筑庄严肃穆,学堂内更是朴素简洁,正中一方匾额上写着“开卷有益”。
厅□□摆布了二十余张书案,正中有教案,两侧摆了书架,墙上悬挂有四幅名家字迹。整个学堂厅内书卷气浓厚。
郑月聆领着乔芝四处看了看,这期间其它府邸的姑娘们也都陆续到齐了。
看着有个梳妇人髻的女子出现在学堂内,不认识乔芝的都纷纷拿眼去瞧她。
见人来齐后,郑月聆走到人前,同众人介绍道:“这位是威远侯府裴世子夫人乔夫人,今日我邀乔夫人来学堂看看,坐在最后一排旁听一日,应当不会影响到诸位吧?”
只不过是多个人旁听罢了,大多数人自然摇了摇头表示不影响。
只有魏家几名姑娘见最年长的姐姐没有表态,便没有什么反应。
不过既然大多数人都没有异议,郑月聆肯定不会管少数人是乐意还是不乐意了,领着乔芝在后排落座。
因为乔芝坐到了最后排最靠边的位置,所以裴家姑娘今日也从前排挪到了乔芝附近。
裴锦玥占住乔芝身旁的位置,凑着身同乔芝小声道:“嫂嫂,我怎么见魏苧儿好像怪怪的。”
魏苧儿,就是魏家那个最年长,在门口处就以异常目光看乔芝的姑娘。
乔芝不好闲话她人,轻声道:“恐怕是我今日来得突兀,打扰了,”
裴锦玥瘪瘪嘴,还欲说话,女夫子恰好从门口处进来,她只好噤声回过身坐正了。
郑月聆应当是提前与女夫子说过了,所以她并未惊讶今日多了一个听讲的人,且还是与姑娘们格格不入的妇人,与众人问过好后,就开始接着上回讲的内容继续教授。
此前,乔芝同裴锦玥问过郑大学士家的族女学,知道这里学的是四书五经、楚辞词曲。
尽管没学过前面的内容,一开始有些听不懂女夫子所讲的,但是看着书细细听着,乔芝仍是在享受间学懂了一些典故。
夫子讲得慢又细致,书翻过两页,一堂课恍然间就结束了。讲完后,夫子就叫了休息。
一堂课时长为半个时辰,中间休两刻钟。休息时间还算长,姑娘们只有少数几个留在厅内,其余都出了学堂,或玩耍赏景,或相携去净房。
乔芝同裴家六位姑娘先是在学堂旁竹丛边的石桌石凳处坐了会儿,后裴锦秀想去净房,又一同去往净房。
路遇一道花墙时,隐隐约约听到墙后某处传来“裴世子”三字,众人不禁疑惑地放慢了脚步。
听得最清楚的裴锦晴立即伸了食指停在唇前示意大家噤声,然后轻手轻脚往墙边的花窗处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