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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承赫的笑容渗进眼睛里,不发一语握了乔芝的手拉在手里,然后牵着她走到小室,站在他的凳子后,他自己绕到凳子前坐下,将头发对着乔芝。
“夫人不嫌累,那为夫就只好享受一番了。”裴承赫笑道。
纵使乔芝心思沉静,此时也忍不住脸颊微微热起来。她静默了片刻,才握着帕子先给裴承赫的头发吸着水。
他的头发不算长,但是又多又黑,鬓角与后脖的发线都长得整齐又好看。乔芝给他摆弄着头发,手从他的长颈与宽肩处拂过,莫名染上一丝暧昧。
丫鬟们见两位主子安静又和睦的相处着,都识趣地离远了些。
裴承赫专注地从铜镜中望着乔芝,看她低眉敛目专心给他绞头发,眉目温婉、唇瓣殷红润泽,宛如镜中仙一般。
仙子的脸颊不施粉黛而粉若朝霞,瞧上一眼能让人心都化了。裴承赫任凭自己的心化成一滩水,仿佛还透着香甜味。
乔芝自然是看得到镜中情况的,她望着裴承赫的头发,余光能将裴承赫的举动看得明明白白。知道他在看她,乔芝眼睛根本不朝那边看,免得与他对视。
绞干头发后,乔芝换上装了碳火的铜枕,隔着布巾继续给裴承赫烘干头发剩余的水分,免得湿着头发吹了风头疼。
裴承赫此时才发觉出,乔芝是故意不看镜子的,于是他的手绕到背后,扯住了乔芝的袖口,还摸索着伸出一根手指,在她手腕内侧挠了两下。
他动作轻又柔,乔芝吃不住痒意,破了防备抿唇笑了起来,空出一只手将裴承赫的手推了回去。
知道铜枕容易热到手,裴承赫没多纠缠乔芝,换了说话逗她,“可是铜枕太热了?我看芝芝你脸都有些热红了。”
乔芝知道裴承赫在笑她脸有些红,内心羞愤不已,将计就计道:“是的,世子,所以我就先不替你烘发了。”,然后将铜枕递给了丫鬟,自己走出小室,去中室等裴承赫了。
这下裴承赫因为多嘴赔了夫人又折兵,心里懊悔不已,让丫鬟随便将头发烘了半干又扎在脑后,就起身去寻乔芝去了。
回到中室的乔芝脱离了小室昏暗安静的氛围,很快就静心恢复了常态。
再看从里屋出来的裴承赫,也没了方才那种看也不敢看他的心情了。
裴承赫见时间不早,也收了花花心思,与乔芝对坐,将他今日探听来的消息慢慢都说给他。
他一边说,乔芝一边在册子上写写画画记下来。
裴承赫说的太多,乔芝越记越多越记越细,最后整整写了三页纸才停笔。
然后又是各府里的忌口等。
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大半个时辰,其中消息的细致令乔芝越听越惊讶。
也不知裴承赫用了什么法子,竟连人家家中夫人因为闺中时输了一次比琴而两两疏远的事都知道。
“如何?可还符合你的需求?”裴承赫灌下一杯水,看了看乔芝的册子。
乔芝颔首道:“不愧是世子,竟能探得如此详细,太出乎我的意外了。”
裴承赫闭眼点点头,很是自得。
“不过座次安排,只需照顾到一些寻常容易看出来的事就好了。”乔芝又取了一支沾了朱墨的毛笔,在册子上圈圈点点,“比如两家曾有未成的姻亲导致疏离、夫人们在哪次宴上起了争端。照顾到这些就好。而像觉得谁穿衣打扮不讲究这种有些私密的缘由,就要放下不提了。”
乔芝抬起头看向裴承赫,笑道:“不然夫人们若发觉出来,我们可就不妙了。”
“那是自然。”裴承赫也懂得,只是因为今天公子哥们喝了鹿头酒,才没拦住讲了许多关起门来的事。
他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我设想了一番,像排席次这种事,若给我安排的桌上都是关系好的友人,少有关系不好的,我恐怕不会深想,只会觉得巧了,然后再对主人家办事的有些好印象。”
“不过办事自然还是按照你说的,只考虑容易知道的事就好。”
“是呢。”乔芝点点头,“今日真是辛苦世子了,帮我问了这么多消息回来。”
“能有用就好。”为乔芝做事,裴承赫并不觉得费劲。
之后,乔芝趁热打铁与满月一同将三公子婚事时的喜宴男席与女席都排布了出来。
因为排座要考虑到裴承赫打听回来的亲疏远近,变得有些复杂,乔芝二人一直忙到近午夜才将座次给安排妥当。
按照原定的章程,乔芝已经算是提前完成了一项大事。
心里算是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这期间裴承赫一直在等着她,乔芝忙完事一抬头,见到他竟已经趴在炕桌上睡着了。
从方才的对话里,乔芝知道了今天裴承赫为了打探消息,先是陪友人打了马球,又饮了酒,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肯定是累得不轻了。
乔芝有些后悔她忙起来就忘了让裴承赫先去睡。
这时见他已熟睡,发出长长又均匀的呼吸声,乔芝就没想叫醒他。又召进来一名小厮,同燕来一起将裴承赫架扶到了床上。
见他这般动静都没醒,一定是累极睡得沉了。乔芝挥退下人,自己给裴承赫脱去鞋袜。
脱袜子简单,可是除去衣裳就不容易了。
乔芝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伸手解开了裴承赫的腰带和衣带,抱着他的胳膊,先将袖子都除下来,然后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扶着他的腰,将人从平躺翻到了侧趴,终于顺利将外衣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