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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芝和连香赶忙给裴承赫行礼,连碧呆了一瞬后,抖着身子直接趴到了地上。
“世子万福金安。”乔芝问过好后,快步走到连碧身前,用身躯挡住了她,维持着屈膝的姿势垂首说道,“世子见谅,都怪我没瞧见您过来。乔芝给您赔不是了。”
连碧缩在乔芝身后,干咽下一口气,发着抖没敢作声。
原本连碧撞了裴承赫,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近,乔芝再横在中间,她垂下的头顶距离裴承赫的距离便极近。
裴承赫不得不退了半步,后仰脖子扯开距离。
乔芝乌黑的发髻就在眼前,方才簪的海棠花虽娇艳,与她相比仍是逊色几分。
闻着她发间馨香,裴承赫怦然而起的火气在别扭的情绪前犹如撞上了一帘瀑布,猛然成烟,呛得他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他就不该改主意过来看这女人在干什么。
被她的丫鬟手肘生生撞到的肋间隐隐发疼,像是在嘲笑他多管闲事。
裴承赫一语不发,黑着脸转身又走了。
他的小厮忙不迭撑伞为他挡雨,一行人来了又去,一句话都没说,只留了一地的水脚印。
裴承赫没发作连碧,乔芝松了一口气,转身将连碧扶了起来。
“侯府不比家中,下次不可再这么莽撞。”乔芝声音柔和,没半分怪罪的意思。
连碧红着脸,险些哭了,低着头狠狠点头,支支吾吾答应着。
乔芝自己伸手将连碧给她簪的海棠摘了下来,手指捻着花朵转了一圈,望着裴承赫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担忧。
她察觉到裴承赫动怒了,可他当场没发作,就这样忍着走了。不知道是不是要攒着下回一次发作出来。
第17章 为名同床 主动邀请
裴承赫脸色不善地走后,乔芝也没心思再游玩了。第一次游历扶风榭,最终止步于凉亭,随后带着丫鬟们回了正房。
到了正房外,乔芝在廊下停下脚步,看向连碧温声道:“你今日就暂且先去茶水房做事,莫来正房。”
连碧直到此时仍是处于战战兢兢中,脸色有些发白,点点头小声谢了恩,就依言止步,目送乔芝和连香进了门。
乔芝循着声响径直走到茶室,候在茶室外的两名小厮向她行礼,垂下头时眼中含了些担忧的神色。
“世子万安,请问我可否进来?”乔芝虽然能见着裴承赫在里面点茶,但还是没有擅入,先讲礼地先问了问他。
裴承赫头未抬,回她:“进来吧。”
得到允准后,乔芝走到茶案对面,没有立即讲话,而是先静静观摩着裴承赫的手法。
时下盛行茶艺,将茶列为八雅之一,宴饮中常以斗茶为趣。上至帝王,下至平民百姓,点茶都为必要技艺。
裴承赫刚回来没多久,此时正在捻茶饼。他的动作轻慢,手法细致,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茶磨缓缓转动,还颇有些赏心悦目。
乔芝静静看了会儿,裴承赫随她看。
换手加茶时,他微微抬起头瞟了一眼乔芝的衣裙。
“你倒是好情致,雨天出门赏景。”裴承赫望着乔芝浸湿的裙摆,语气淡淡说道,“先去换身衣裳再过来,明日三朝回门,若你着凉染上风寒,平白给侯府添说头。”
“是。”乔芝一心挂着事,此时被他提醒才发觉自己的鞋与衣裙都浸了些水,屈膝道,“谢世子提醒,我去去就来。”
乔芝回小室换了身衣裳,又回到了茶室,再次站在了裴承赫的对面。
她还未开口,先闻裴承赫嫌弃地说了句,“若有话,坐下再说。站着碍眼。”
乔芝自然应声坐下,只是无视了他话中不妙的字眼。
裴承赫知道乔芝是为了丫鬟撞到他一事才凑到他跟前,所以不再说话,悠哉筛着茶粉,等她开口认错、或是替那丫鬟求情。
不出他所料,很快就听见乔芝说:“世子,我的丫鬟没留神撞着您,可有伤到哪里?”
这点子事,怎么会伤到他?裴承赫回她,“无碍。”
乔芝眨眨眼睛,装作放下心来一般松了一口气,“那我就安心了。不过看您如此威猛,想必身子骨定然十分强健,我这担心忧虑全然是多余的。”
裴承赫被夸赞后没什么反应,抬起头睨了乔芝一眼,半分不被她这幅温婉柔甜的模样打动。
虽然没能如预想般转移裴承赫的注意,但看他不像是要追究连碧的样子,别说是被瞪上一眼,就算是被瞪个对穿,乔芝也是不怕的。
她又关心问道:“世子昨夜睡得可好?”
问到裴承赫昨夜睡眠,便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裴承赫手下动作一滞,没好气回了句,“自然是好。”
既然已经来了,乔芝心想着顺道就将第二件事也办了。她没再缠问昨夜的事,松了语气似不经意般说着:“今日落了雨,夜里又湿又凉,我问了丫鬟,书房那里不如卧房干暖,世子今夜睡在正屋可好?若您着凉,我真是难辞其咎。”
乔芝心中哪里是怕裴承赫着凉,只不过是不想新婚头两日裴承赫没在正房睡哪怕一晚,会让她招人笑话,说些杂言碎语罢了。
所以就算心里不愿意,乔芝还是得留裴承赫同床睡一夜,才能堵住悠悠之口。
她这一问,何尝不是问在了裴承赫心坎里?昨夜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才模模糊糊入睡。只知道没睡多久天就亮了,醒来过后也再没睡着。他就是因为一直犯着困,才会来茶室打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