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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上天好像总喜欢开这种玩笑, 先给了她坚定的信念,再一巴掌打碎。
很快, 一碗汤见底。
谭季秋默不作声地抹了抹眼角,说:“很好喝, 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唐言桉目光瞥向窗外,“我帮你订了一周的汤, 既然身体还没好透,就别急着出院了。”
“好。”她说什么, 他应什么,“我都听你的。”
因为他不知道,这一次答应后还有没有下一次。
“另外, 很抱歉今天才和你提。”唐言桉声音逐渐转向哽咽,“我爸妈这边我会和他们解释。”
“好。”谭季秋没忍住抬眸去看她,嗓音晦涩:“待我向叔叔阿姨说声抱歉,还有其他长辈。”
他失约了,没能履行那个照顾她一辈子的约定。
“谭季秋。”唐言桉忽然喊他。
“我在。”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却还是伪装成正常模样,去回应她。
“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唐言桉说到这忽然停住话头,转而道,“我下午还有工作,先回公司了。”
“路上注意安全,到公司记得——”谭季秋习惯性地叮嘱,末了,顿了顿才道,“如果可以,微信上告诉我一声。”
你安全到达,我才能放心。
“好。”唐言桉弯腰拿起一旁的包,确定脸上没有任何痕迹才不动声色转过身,只和他匆匆对视一眼,然后道了句,“再见。”
谭季秋定定地望着女人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线之内。
他才不舍地收回视线,刚喝下去的汤此刻翻涌了起来,谭季秋只觉得一阵阵恶心袭来。
心脏就像被枪打成了一个窟窿。
疼得不行。
谭季秋蹲在角落,靠着身后的墙,情绪终究没能控制住。
他开始哭。
谭季秋不敢用力,怕她听见了会伤心。
他知道,她就在外面。
一墙之隔外。
唐言桉确实没有离开,因为实在没有力气了。
她靠着墙的支撑才没能让自己就此滑落在地。
原来和爱的人分开,是这种感觉。
那种将人反复溺在水中,每次只让你呼吸半秒,就再一次把你按在深水之下。
你听不见四周的声音,全世界都在离你远去。
唐言桉缓了许久,才堪堪站稳。
她没忍住回眸,最后看了眼半掩着房门,转身离开。
就像以前照顾我一样,别什么事都压在心里。
还有,我爱你。
这是她在病房里,未说完的话。
唐言桉坐上出租车后座,几日没休息好的她,只觉得脑袋昏沉极了。
偏偏这时候手机还在不断地响。
她拿出来一看,是莫听发了几张图片在群里。
问哪一件适合她。
她明天就穿哪一件。
唐言桉看到这条消息,才迟钝地回想起明天是她和谭季秋原本领证结婚的日子。
说好的请亲朋好友一起吃顿饭。
酒店订好了。
亲人远道而来,朋友特意请假。
可本该接受祝福的新人却分开了。
唐言桉想了许久,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
她只好先告诉莫听她们几个,她和谭季秋分手了,祝玥和关瑗是今晚的航班,总不能让她们白飞一趟。
不久前才拉的伴娘小群里,随着她这句话,一瞬间陷入寂静。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莫听,或许是经历过一次,她比另外两个都要镇定些。
她没有追根究底,而是问她现在在哪里。
唐言桉看到这条消息,正要打字回她。
指尖在屏幕上动了动,又停下。
过了一会儿,‘回家’两个字的拼音被她慢慢删掉。
最后她打出一行字。
「回去拿行李。」
这两天除了在医院照顾谭季秋,唐言桉顺带也将自己的行李收拾了出来。
既然分手了,她也就没理由再在这住下去。
唐言桉在公司附近订了一个月的酒店,打算先住着。
等假期过了,就把之前一直空着的房子收拾一下,基础的家具总是要有,要不然总不能直接住空房子。
唐言桉回到住处,就开始继续之前没收拾完的行李。
当初这个房子装修的时候,谭季秋全部是按照她的喜好来。
每一处、每一个角落都是她喜欢的风格。
就连床头边上那个华而不实已经坏了好几年的落地灯,就因为是她喜欢的,所以谭季秋一直没舍得丢掉。
她忘记了拉上行李箱的拉链。
就这样半蹲下,望着那个早已坏掉的落地灯。
怔怔出神。
从谭季秋家里出来的时候,唐言桉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莫听。
她身上的舞蹈服还没脱下,妆容和发型一看就是为了某一个舞蹈专门准备的。
“你怎么过来了?”唐言桉勉强扯了个笑容,“都说了我没事。”
“谁怕你有事了。”莫听看着她,眼眸里闪烁,嗓音里藏了几分别扭和担心,“是司机路痴送错了地方。”
“你就这样过来,团里该怎么办?”唐言桉问她。
“已经错过了,还能怎么办?”莫听走过去,帮她拿了些行李,“反正又不是明天就要登台表演,一次排练而已,哪里有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