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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娘就是无比自豪,这换了别的小孩,被那凶人瞪一眼都能哭半天。
她儿子,就是硬气。
老夫人接着夸:“还惦记着雪团,这说明咱家霖哥儿心怀悲悯持之以恒,还勇敢。那姑娘才为难了他,他还敢向她求助。又有眼光又勇敢。”
方阁老再点头,知难而上慧眼独具啊。
三人同时重重点头。
独木难支的方大人:……这不是傻人傻大胆?
再看小胖子,被大人这样夸,我自岿然不动,更显天生宠辱不惊之风呐。
猫奴的一颗心哟,只疼猫都不够,哪里还分得出来给其他人。
在小胖子的坚持下,第二天一大早,方夫人就带着儿子和猫,乘坐了朴素的马车,低调的来三才胡同拜访。
而郝灵一大早又收拾了盐阿郎一顿。
这小子,太能恢复了,旁人肿个腿三五天下不了床,他却是打了鸡血一般闻鸡起舞。
顺便说一句,不知谁家养的大公鸡,非常准时的在天光降临前一刻黎明最黑暗时咯儿咯儿咯儿的叫,又粗又嘎又急躁,上辈子定是个地主扒皮:起了,都起了,都起来干活了——
四时不怠,寒暑不懈。
竟也没人投诉,毕竟都是底层劳苦大众,早起晚收工,多赚几个大钱呢。
盐阿郎在那劳苦功高打卡鸡第一声的时候,嗖的从工地小窝棚窜到郝灵窗户下。
栗书生抱着被子翻个身继续沉睡。
“郝灵,郝灵,快起床,该起来锻炼身体了。”
正屋浅眠的师婆婆转了转头,报应啊,以前你扰人好眠如今也有人叫你窗。又生气,她自作自受活该被吵,可怎么又连累她?这一天天的,睡个好觉怎么就这么难?
催工,让她赶紧搬出去。
第五十九章 拜会
只见她起身在黑暗中写了个条,推开后窗户扔出去。
后窗户上有机关,小婵披头散发来拣了纸条回去点着灯一看,呆滞三秒怒气升腾,从另一边绕到工地小窝棚。
“起来,都什么时辰了,赶紧起来建房子。”
睡不好的小姑娘起床气都大,她本也不是什么善良的小羔羊,不好进男人的屋,随手捡了半块拆屋的砖头,朝着里头一丢。
啊,栗书生抱着被子滚掉地,听到外头恶狠狠的声音。
“偷懒不干活,扣你银子。”
扣银子三字让栗书生迅速清醒,钻出窝棚看天:“我的小婵祖宗,这才几时?做工的人还没起呢。”
小婵冷笑:“人家盐阿郎都起了你怎么不起?他们不起,你去叫呀,当我家白花花的银子好赚呢?”
栗书生:“……我去。”
为了银子。
而被叫窗的郝灵也是随手抓了什么东西砸出去。
郝大师出手,可不是小婵那提刀剁肉的小劲道。
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携风声破窗而出,准确而凶狠而霸道的砸在盐阿郎额头正中。
啪叽咕噜噜,一块上好的银锭子翻滚在黑乎乎的地上,那干净刺眼的白,仿佛在呼唤太阳。
而盐阿郎的额头,大包未肿起,鲜血呼啦流下,还呲了呲。
啧,年轻人,火力就是旺啊。
盐阿郎呆呆抹了把,低头看手,不是,好心好意叫她锻炼身体,至于吗?
倒没有生气,他一点儿没觉着疼。
盐阿郎只当额头没肉才不觉着疼,从未想过是自己不正常。
血呼啦啦沿着脸侧流进脖子里,顺着细绳淹没虎头坠子,狰狞的虎头似活过来一般。
郝灵把扰人清梦的噪音灭掉,不耽误的继续睡。
盐阿郎又抹了把脸,听着里头再没动静,终于想起郝灵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讪讪的收拾去了。
等方家人来,自觉来了个大早,其实,三才胡同的百姓们进入一天正规的谋生小半天了。
方夫人亲自上前拍……不用拍,大门就开着呢,试探着问:“请问,这里是师婆婆家吗?”
小婵出来:“呀,方夫人。”
再看小胖子,笑弯眼睛:“小胖子你也来了。”
方夫人窒了窒:“这是我儿方霖。”
小婵点点头:“里面请。”
方夫人:你倒是叫一声方小公子呀。
郝灵在院里看她的植物,望见两人先点头:“小胖子。”
方夫人:……就好气。
小胖子奔过来,仰着头,腮帮子一颤一颤:“姐姐,救我的雪团。”
眼里又充满了泪水。
郝灵看眼方夫人,不解:“应该找兽医吧。”
方夫人一片焦心:“郝小姐——”这个称呼让她有种小丫鬟哄自家姑娘的错觉:“咳,灵小姐,你不知道那歹人心思多歹毒,雪团的四条腿都给折断了,身上骨头也断了两根,虽然我们请了大夫给续上了,可雪团只能被绑在木板上,想它小小一团得多疼,从昨个儿到现在,滴水未进,就——”一口气吊着了。
最后一句不敢说,怕小胖子崩溃。
郝灵低头看小胖子,想了想:“把猫带进来吧。”
小胖子嗖的跑出去,亲自搬了一个篮子进来,随从要伸手他都不让的。
郝灵一看,嗬,方夫人所言非虚啊,这是猫坚强吧。
小东西还挺顽强,跟它主子还挺像。
小胖子抱着篮子,郝灵让他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