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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手中的筷子一转,给自己也夹了一个蟹黄汤包。
两人的胃口都不算大,却将食盒中的饭菜吃了干净,惊蛰落箸,顾璟浔立刻递了手帕给他。
惊蛰接到手中,见她掏出一块一模一样的帕子,便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擦净嘴角。
顾璟浔望着他,笑得娇憨,语气却带着点小任性,“帕子要洗好再还我。”
青年手僵了一下,捏着手帕,低声道:“好。”
顾璟浔便又歪头甜津津地笑,惊蛰被她笑得有些局促,便起身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
刚端起那盛汤包的笼屉,手背忽然贴上一只软嫩嫩的柔荑。
惊蛰一抖,险些没将手上的笼屉打翻,身旁的姑娘,却好像一无所知,转而端起一边的碟子,收到食盒中。
两人收拾停当,容越也到了。
小公子依旧与顾璟浔互相不待见,冲着对方翻了个白眼,便各自走到梧桐树下扎起马步。
而惊蛰训练起人来,那叫一个六亲不认,容越被磋磨了一段时间,已经比过去皮实了不少,他扭头看着腿脚打颤额头冒汗的顾璟浔,幸灾乐祸地冷笑。
顾璟浔懒得理他,水汪汪的眼盯着惊蛰,可怜巴巴道:“蛰哥哥,我坚持不住了。”
容越在一旁立刻做出嫌弃的表情,不屑地“啧”了一声。
惊蛰手里拿着树枝,走到顾璟浔身边,容越顿时一脸兴奋,迫不及待想看那娇纵跋扈的长公主殿下被教训了,会是什么表现。
然后他就看着青年过去站定,淡声道:“歇会儿。”
容越:“……”
亏他还觉得惊蛰不卑不亢,没想到他居然是个色令智昏的!
顾璟浔腿酸得实在难受,这回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直接往地上一坐。
惊蛰默了片刻,转身从演武台附近寻了个小木凳,放到梧桐树下,指着道:“坐这儿。”
他声音听着冷冰冰地,一点不带关切。
顾璟浔却即刻笑出了花,伸着胳膊朝向青年,赖皮道:“我起不来。”
惊蛰蹙眉不耐,却伸手将人给拽起来,让她坐到那小木凳上。
顾璟浔便并着腿,托着腮,眼睛一眨一眨地欣赏那身形挺拔的青年。
只不过,她还没来及得瑟够,又被惊蛰给提溜起来,按着继续扎马步。
院中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侍卫,借着练武比试的空当,不住地往梧桐树下偷看。
那玄衣的青年,身姿挺拔如松竹,手里拿着树枝,严正又冷肃。
左边是他们不可一世的小公子,右边是东琉国无法无天的长公主殿下,这俩随便挑出来一个,那可都是混世魔王的存在,眼下却都叫那不知哪冒出来的青年,给治得服服帖帖。
侍卫们瞧了一上午,除了见惊蛰偶尔会让顾璟浔多休息一会儿,没见着他对长公主殿下有多温柔,更别提什么恭维讨好了。
眼瞧那千娇百媚的长公主殿下,累得站不住脚,侍卫们一个个都看不下去了,指着惊蛰,小声私语道:“他是榆木脑袋吗,这就把人练上了,该不会真以为长公主是想跟他学武功吧?”
“我觉得,有可能……”
众侍卫:“……”
观察了一上午没观察出个所以然来,又不敢靠太近,侍卫们觉得无趣,便渐渐散去。
等出了演武场,走远一些,几个人不由谈笑起来。
“昨个儿你们还说那个荆祈打着攀龙附凤的主意,瞧瞧,这攀龙附凤的,居然敢给龙凤罪受?我看他啊,就是个棒槌,白长了那么好看的脸,脑子却不好使。”
边上的人也跟着嬉笑,“可不是嘛,要是有长公主这么漂亮的姑娘看上我,别说让她扎马步,我给她当马骑都行。”
几人毫不客气地捶他几拳,“做梦去吧!”
……
人一走,演武场中很快安静下来,惊蛰看看了当空的日头,回头示意顾璟浔和容越不必再练。
容越扶着腿站起来,鼻孔朝天,对着顾璟浔哼了一声,转身抹着额头的汗走了。
顾璟浔无语,一点都不想跟这么幼稚的人打交道,便按着自己的膝盖慢慢站起来。
腿抖得根本稳不住,浑身散了架一样,她这一站不要紧,身体控制不住地往下倒。
身旁青年的及时扶住她,顾璟浔便趁机抱住他的腰,委屈的不行,“蛰哥哥,不扎马步行不行?”
惊蛰僵着身子任由她往自己怀里钻,手还虚虚搭在她瘦削的肩膀上,这样的动作,就好像将她整个人都给圈住了一样。
青年喉咙发干,“好。”
顾璟浔立刻高兴起来,刚抬起头想跟人再撒撒娇,青年又低下眸子,望着她,“你以后,别来侯府了。”
笑容僵在脸上,顾璟浔忍住要哭出来的眼泪,一副豁出去架势,咬牙道:“扎,你让我扎多久就扎多久!”
她声音那叫一个气吞山河,跟要上阵冲锋似的,带着视死如归的霸道气势,把惊蛰都给喊懵了。
他其实是想说,他可以……像过去一样到桓亲王府见她。
青年盯着怀里黏黏糊糊不肯松手的姑娘,微不可察叹了一口气。
他推开人,在她失落的小眼神注视下,慢慢矮下身体,“上来。”
那刚才还如霜打茄子一样的姑娘,瞬间支棱起来,美滋滋地跳到他背上,双臂环到他身前,软声道:“我好饿啊,身上也疼,现在回王府要耽搁很长时间,蛰哥哥,你能不能让我借你的住处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