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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太子娇藏后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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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凑近半步,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些,为她画着另一道眉毛。
    渐渐地,他的薄唇几乎要触到身边人粉/嫩的耳廓,温热的吐息缓缓流淌进她耳蜗里,引得她蝶翼似的眼睫颤了两颤,耳朵也肉眼可见地比方才红烫了许多。
    “咳咳。”
    皇后在他们身后站了许久,见他们越来越肆无忌惮,老脸一红,实在忍不住才轻咳两声,提醒他们收敛一些。
    尤其是他这个儿子,表面看似人模人样,实则色胆包天。
    她此番叫他来帮姜姑娘画眉,确实是想让他俩多亲近亲近,谁知道她儿子竟如此放肆轻佻,她可还在这儿呢!
    不过看他俩这恩恩爱爱的样子,她这颗悬了多年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她本来还担心他这个儿子将来会不会剃了头发当和尚,这下她算是放心了,虽然她儿子坚持要与这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只要他愿意,她这个当娘的也不会阻拦。
    这样总好过他孤寡一生不是?
    “皇后娘娘,您瞧,是夫君画得好看还是我画得好看?”姜雪蚕转过身,两根白/嫩的指头各自指着两边的眉毛,笑着问她。
    皇后回过神来,仔细瞅了瞅,最后温和地说了句:“都好看。”
    以前她还想呢,她以后的儿媳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若是跟隔壁永黛宫那位似的,她儿子也大可不必带到她跟前来。
    如今见着眼前这温柔可人的小姑娘,她自己都心生欢喜,从前那些忧虑自当也烟消云散了。
    “寒之啊,刚刚母后给雪蚕量过尺寸了,明日起就要着手做你俩的婚服了。”皇后走过去,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她儿子生平第一次为姑娘画的眉。
    温婉悠长,浓淡相宜。
    确实不错。
    “你父皇最近身子越来越不好了,你若是得空,便常常去看看他。”皇后平静道。
    宋寒之低垂着眼睫,只低低地“嗯”了声,没再说别的。
    *
    今日出来得急,姜雪蚕还没来得及换上小宫女的衣裳便去了皇后宫里。
    回东宫的路上,她将头埋得低低地,紧紧跟在宋寒之后头,宋寒之忽然顿住脚步,她的额头便撞到了他结实的后背上。
    她吃痛地揉了揉额头,眼前人也立即转过身帮她轻轻揉了揉,然后拉起她的小手,与其十指相扣,并行于青石板铺就的宫道上。
    “夫君,这样被别人瞧见了不好。”姜雪蚕紧张地四下张望,生怕跟上回似的被宫人们说闲话。
    “无妨”,他又将旁边人的小手攥紧了些,声音缱绻温柔,“你马上就是我的妻子了,迟早要光明正大地走在这条路上。”
    姜雪蚕听罢,忽然扬起了小脸,笑着说了句:“真好。”
    宋寒之也看向她,有点不知所以。
    “夫君称我为妻子,而不是些别的什么。”她说。
    宋寒之知道她指的是宫中嫔妃那些花里胡哨的称号,眼前的小姑娘虽然涉世未深,但毕竟在宫里住了这些日子,也该对皇宫有了个大体的认识。
    “你喜欢我称你为妻子?”他温声问。
    “喜欢。”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宋寒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澈婉转的女声——
    “本宫大老远便听见太子殿下和一名宫女说什么妻子不妻子的,心中好奇,过来瞧瞧。”
    两人一同转过身,只见后头有位身着玫红芍药曳地凤尾裙的美艳.妇人,正摇着手里的团扇,悠悠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梅妃娘娘。”宋寒之拱手行了个礼,声音却极其冰冷。
    “太子殿下不必多礼”,梅妃回着话,目光却一直在姜雪蚕身上打量,“太子殿下身边的宫人,怎的如此没有礼数?”
    姜雪蚕怯生生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正打算行昨日绿柳教她的请安礼,却被宋寒之按住手臂推到了背后。
    “梅妃娘娘大度明理,定不会与宫人计较。”宋寒之将“大度明理”四个字咬得极重,话中意思似乎令有所指。
    梅妃听后,神色略微变了变,笑道:“前些日子彩环还与本宫说呢,太子殿下近日极宠一名宫婢,如今看来此言非虚,本宫瞧这宫女身上的料子,可不是一两个月的月俸能买得起的。”
    宋寒之这才明白过来,梅妃这是在为她那侄女抱不平。
    “梅妃娘娘有所不知,孤在宫外闲散自由愣了,偏爱一些不懂规矩的乡野女子,至于那天天将宫中礼仪挂在嘴边的女子……孤只觉聒噪又乏味。”宋寒之唇角轻勾,话中意思再明显不过。
    梅家便是典型的天天将礼仪规矩挂在嘴边的礼仪大家,梅妃和梅彩环更为变本加厉些,若是下人不懂规矩,她们便直接动用刑罚。
    宋寒之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女子?
    梅妃与宋寒之一向不和,也不是从第一回 从宋寒之这儿吃瘪,只得又把目光放到他身后那人身上,语气也比先前柔和些:“这宫女真是好福气,将来当个侍妾,再生下个一儿半女,想必也能走到本宫这个位置。”
    “梅妃娘娘多虑了”,宋寒之不动声色地又往旁边挪了挪,将那人儿完全掩在背后,看向眼前人的目光带了几分戏谑,“她将来要坐的,是孤母后那个位置。”
    第29章 生辰之礼   “确实……有样想要的东西。……
    梅家代代出皇后, 而霍家代代出宠妃。到了梅妃这一辈,却刚好掉了个个儿。
    这两家一文一武,祖上劳苦功高,对江山社稷皆有功, 霍氏祖上出身平民, 功勋是靠一代一代累积, 而梅氏祖上本就是显贵, 在出身上一直压着霍氏一头。
    这两家向来不和,梅氏对霍氏也一直持轻视的态度, 但近几十年梅氏子弟以酒囊饭袋居多,即使入朝为官也做不出什么功绩,而霍氏却势头渐猛, 子弟多出猛将,征战沙场,倍受皇家器重。
    这便是这一辈梅氏为妃,而霍氏为后的原因。
    可宋寒之幼时也从宫人口中听过另一个说法。
    梅氏虽然日渐衰微,但朝中尚有几名功勋卓著的老臣在,先皇在任时,他们曾多次上书请旨立梅氏为太子妃, 先皇见朝中无人反驳,本已松了口,奈何太子, 也就是如今的皇帝却不愿, 他更中意霍氏。
    梅妃年轻时便是出了名的刁蛮, 极爱打骂下人,凭着身份高贵也经常不把其他人家的公子小姐放在眼里,与如今的梅彩环如出一辙。
    但皇后却与她截然不同。
    许是因为出身武将世家, 皇后性子宽厚大度,也不太拘虚礼。
    皇帝当年年少轻狂,向往自由,也更爱大方奔放的女子,皇后显然与他志气相投,而刁蛮刻薄的梅妃自然不合他的意。
    当时也刚巧赶上霍氏征战西北再立战功,梅氏无话可说,只好任霍氏当上了太子妃。
    朝局波诡云谲,皇帝也渐渐褪去了一身年少轻狂,懂得利益制衡,梅氏虽不如从前,却低旧不可或缺,宋氏江山仍需梅氏家族的支持,他对梅妃的态度也逐渐缓和,分给梅氏的宠爱越来越多,不论是虚情还是假意,梅妃还是渐渐成了宫中最受宠的妃子。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这些年心机手段哪个也没少使,唯皇后,她只敢逞逞口舌之快,不敢真的下手,皇后自然也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心中厌恶鄙夷,早早便与她划好了楚河汉界,必要时也会压一压她的气性。
    近些日子梅氏族中安排了梅彩环借着探视梅妃的名义进了宫,目的便是继续传袭“梅氏为后”这一宗旨。
    奈何宋寒之软硬不吃,近日还独宠一个“小宫女”,梅妃心中忿忿,也想瞧瞧这“小宫女”的庐山真面目,没想到今日正好碰了个正着,谁知那宫女竟如此不知礼数,太子还将她视为珍宝,牢牢护在身后,梅妃气不过,又逞了几句口舌之快。
    回宫后她细想想,自己确实有些冲动,太子年少轻狂,说出去的话未必当得了真,最后还不得向权力屈服?
    立一个宫女为太子妃,怎么可能?
    再说如今梅氏又出了位新科状元,爹爹那边身子也算康健,在朝中势力依旧不可小觑,霍氏如今又没有适龄女子,梅氏为太子妃,是板上钉钉的事。
    为此,她特地又找了侄女梅彩环过来,向她传授了些自己当年的手段,她就不信,她这端庄秀丽的侄女,还比不上那个宫女。
    *
    而宋寒之这边,与梅妃不欢而散后,生怕她再对身边的人儿不利,径直把姜雪蚕护着送回了东宫。
    想了想,还是不够放心,又温声叮嘱了句:“我不在东宫的时候,若是梅妃借了什么由头找上门来,你能避则避,若是不能,且与她周旋,找空子令身边人向我通风报信,我一定尽快赶到,有我在,她不敢对你怎么样。”
    见自家夫君神色严肃而认真,姜雪蚕大概也能猜到这位梅妃娘娘应当不是什么好人,最初见到皇后娘娘时,她还以为宫里的贵人们都十分好相与,直到真的进了这座皇宫,她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好,我答应夫君。”她也神色认真,郑重其事地向宋寒之保证。
    坚定的目光,紧抿的樱唇,再配上那张严肃的小脸,在此刻倒显得有些莫名的可爱。
    至少宋寒之是如此觉得的,不仅如此,他瞅着这张小脸,还渐渐起了坏心思。
    有想法就去实践,这话是霍旭教他的。
    姜雪蚕本还扬着小脸认真地看着自家夫君,谁知下一刻,方才还与她隔了一臂距离的高大身影一下子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近在咫尺的距离,她抬眼便能瞧见身前人漂亮的喉结和精致的下巴,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扑到了那喉结上,因为方才她清楚地瞧见它轻轻滚动了一下。
    可还未容得她仔细探究这事,一小片温凉便猝不及防地印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
    她的心此刻跳得很快,这是她能清楚确定的。
    可惜还未待她的小脸也跟着红烫起来,外头一声惊呼便打断了所有旖旎气氛。
    “哎呦喂,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
    宋兴怀觉得他五哥此时应当很想杀了他。
    这事也不能全赖他呀,谁让他五哥批准过他进东宫不必通报。
    哦。是在有心上人之前。
    不过这回他来东宫,还真是有桩正事,嗯……也可以说是喜事。
    “五哥,每回你的生辰宴都是我和皇后娘娘为你准备的,不过最近皇后娘娘在忙着照顾父皇,就将此事全权交给了我来办”,宋兴怀拍了拍胸脯,笑着道,“这回可算是没了拘束,五哥你说,想要什么样子的生辰宴,弟弟我肯定为办好,包你满意。”
    听罢,宋寒之倒微微失了神,原来自己的生辰又要到了,这已经是打自己及冠之礼后过的第三次生辰了,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
    “五哥,五哥?”宋兴怀见宋寒之久久不答,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宋寒之轻叹一声,目光也柔和了些:“你都说了,近日父皇龙体欠安,今年还是不要大肆铺张,在东宫设一小宴便可。”
    “哦。”宋兴怀瘪了瘪嘴,有些失落,但仔细想想,觉得他五哥说的也有道理,在这个节骨眼上大肆铺张,肯定会被某些人——尤其他那个爱生事的二哥,给参上一笔。
    “好吧,听五哥的”,宋兴怀心思一动,又补了句,“那我可以带几个朋友来吗?就几个,肯定不会和前几日围猎似的,绝不给五哥惹麻烦。”
    宋寒之眉头微皱,瞥了他一眼,没应答。
    “我知道五哥不喜热闹,这回带的人肯定不多,也就……三五个。”
    见宋寒之依旧没松口,宋兴怀只好再次妥协:“两三个。”
    “不设歌舞,勿吵闹喧哗。”
    “成交!”宋兴怀高高兴兴地转身走了。
    宋寒之叹了口气,他这个弟弟到底还是少年心性。
    *
    往年宋寒之的生辰宴都是由皇后和七皇子一同准备,将宴席设在皇后的凤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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